一時間。彷彿是在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了幾滴涼水,使得整個營寨頓時人聲炸響,無數大梁軍士卒湧向那些酒桶,取出備用的水壺。
“鐺鐺鐺!”那站在板車上計程車卒見此又敲了幾記,很是嚴肅地說道,“先傳達一下大人的命令!——此酒乃為慶賀我軍將士連日來辛苦。每人只有半壺,多了沒有,誰若是醉酒誤事,軍法……”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眾迫不及待的大梁軍士卒給打斷了。
“行了行了,咱大梁軍的弟兄誰不知軍中規定不得因酒誤事?”
“二李,都是一個軍營出來的,你看哥幾個何事醉酒誤事過?快快快,自打離了金陵後。哥幾個就不知酒水究竟是什麼味了……”
“你們這幫傢伙……”那個站在板車上被稱為二李計程車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道,“行,那就分酒,擠什麼擠?都排好隊!”
“二李,你小子……”
“老子可是跟你一個營房的,臭小子!”
“看來大人賞賜酒水的份上,不跟你這個臭小子計較!”
罵罵咧咧的。眾大梁軍士卒無可奈何地拍好了長隊,有的站著。有的蹲著,有的大口吃著碗裡的醃肉,有的則看著旁人吃肉咂咂嘴,有些捨不得自己碗裡的肉,想等著待會領了那半壺酒水再好好享受一番。
不得不說,此刻營內大梁軍的熱情更是高漲。絲毫不亞於方才與太平賊軍廝殺。
而在謝安主帥帳內,眾大梁軍將領與東嶺眾、金陵眾的幾人正在參加謝安所召開的小慶功宴,權當是酬勞眾大梁軍將士這連日來的戰事。
除了東嶺眾的漠飛因為性格問題不喜人多而向謝安請辭外,其餘人滿坐滿,畢竟六場仗皆大勝太平軍。這可是一個莫大的軍功,毫不懷疑此刻帳內的軍官人人都可以提升一級。
啊,是似梁乘、王淮這等大梁軍的軍官,畢竟像東嶺眾與金陵眾這等諜報機構,則不在其中,畢竟他們的權柄已經是相當大,再者,他們跟軍方不是一個系統,並沒有所謂的升官這個概念。
但是話說回來,有白喝的酒水,誰不樂意來?數來數去,恐怕也只有性格比較乖僻、無法忍受人多的漠飛才會推辭謝安的好意。
“此杯,先敬我軍這連日來的功臣!”
在帥帳之內,身為主帥的謝安親自舉杯,向梁乘、王淮等大梁軍將士敬第一杯酒,不得不說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豈敢當大人這般誇讚?皆賴大人運籌帷幄,此戰首功當屬大人才對!”帳內二十餘名大梁軍將領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主將梁乘更是連連擺手,口稱不敢當。
“呵呵,你等也莫要推辭了。”笑著拍了拍梁乘肩膀,在後者滿臉喜色中與他互飲一杯,謝安笑著說道,“六戰皆勝,全仰仗大梁軍將士用命,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大人所言極是!”在帳內角落,蕭離埋著頭大快朵頤,時而向嘴裡猛灌美酒,這份丟人的吃相,讓旁邊丁邱羞愧地有些抬不起頭來。
瞥了一眼角落裡那個莽夫,謝安暗自搖了搖頭,與梁乘身旁的王淮碰了碰酒盞,讓有些受寵若驚的後者喜地眉開眼笑,一口灌下杯中酒水,險些被嗆到。
六戰皆勝的最大功勞,謝安毫不徇私地給了大梁軍,其餘便是東嶺眾與金陵眾,至於他自己,在戰報上甚至從未提起。
倒不是說謝安為了拉攏人心,關鍵在於他如今已是刑部尚書,百官之中只在丞相李賢之下,與其餘包括他老師阮少舟在內的五部尚書平起平坐,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官做到他這份上,已是升無可升了,難不成他還能去奪了李賢的丞相之位不成?
於公於私,謝安都不打算這麼做,一來是李賢確實是此間大才,比他謝安更合適這個位置,二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