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敷衍般地應了一聲。劉晴的目光再度回到了桌案上那張行軍圖上,嘴裡喃喃自語著什麼。
見此,楊峪微微嘆了口氣,心中暗暗責怪自己督促不力,原以為眼前這位公主殿下昨日早早入睡,也沒料到她竟枯坐在帳內苦思了一宿策略。
“公主,時辰還早,您還是先歇息一會吧。待辰時……唔,待午時末將再喚您起來……”
“我還不困。你先下去吧……”劉晴搖了搖頭,揉了揉腦門,強睜著睡意朦朧的雙目,繼續注視著行軍圖。
說實話,她這幅模樣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楊峪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暗暗想道。果然,恐怕也只有陳帥的話,這位公主殿下才會聽得進去吧……
想到這裡,楊峪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看似是抱拳領命打算退出帳外。可在轉身的工夫,卻故作喃喃自語般說道,“唔,這件事得記下來回頭稟告陳帥……”
“站住!”還沒等楊峪抬腳邁出一步,劉晴彷彿受驚的兔子般渾身一顫,吞吞吐吐說道,“你……楊峪,你方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啊,”楊峪聳聳肩,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只是陳帥臨走前吩咐過末將,叫末將看著公主……公主有什麼不乖、不聽話的地方,若是末將苦勸無用,陳帥叫末將一一記下,回頭稟告於他!”
“你在威脅我?”聰慧如劉晴,哪裡會聽不出楊峪話中的威脅意味。
“末將哪敢?”楊峪聳了聳肩,露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似笑非笑地望著劉晴。
作為陳驀最初時候的親兵,楊峪可以說也是看著劉晴長起來的,心中自然清楚劉晴對陳驀那份傾慕之情,他可不怕她不買賬。
“楊峪,你越來越可惡了!”劉晴氣呼呼地瞪著楊峪。
“呵呵,哪裡哪裡……”彷彿是聽到什麼誇獎般,楊峪笑嘻嘻地摸著腦袋。
“我是在誇獎你麼?”本來就心情不佳的劉晴氣地火冒三丈,正要開口,卻見楊峪輕笑一聲,眨眨眼睛說道,“公主您看這樣如何?您乖乖上榻歇息,末將回頭就不向陳帥打小報告,說公主的壞話……公主可要知道,陳帥最信任末將,無論末將說什麼,陳帥都會相信的……”
“你……”劉晴氣呼呼地瞪著楊峪,見後者絲毫不為所動,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一臉不情願地說道,“哼!回頭定要陳大哥革了你的親兵統領職務!”
“是是是……”楊峪毫不在意地輕笑一聲,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輕笑說道,“半柱香工夫後,末將再進來,若是公主已乖乖歇息,末將就當昨夜之事沒發生過,反之嘛……”
“知道啦,出去!”劉晴一臉不開心地呵斥道。
雖然同樣是將她讓小孩子看待,可陳驀總歸是她心中暗暗喜歡的物件,哪怕有時候劉晴因為陳驀拿她當小孩子心中不滿,嘴裡也不會說出來,可對於眼前這個楊峪,她顯然沒有那個好耐心。
“那就不打擾公主歇息了!”輕笑一聲,楊峪轉身正要離開,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去,對劉晴說道,“公主,末將聽人說,女子本屬陰,熬夜恐沾染幽府鬼氣,即便不至於厲鬼纏身,亦會有損於容顏哦……”說著,他也不等劉晴有何反應,徑直走出了帳外。
不得不說,劉晴被嚇到了,雖說她的聰慧不下於長孫湘雨。但終歸還是無法超乎這個時代的束縛,別說她,長孫湘雨在遇到謝安之前,不照樣篤信鬼神之說麼?
唔,應該說,長孫湘雨如今依然還是很迷信的。要不然也不會弄那些連梁丘舞與金鈴兒都不會去相信的旁門左道,只為讓自己為謝安生下一個兒子,而不是女兒。
只能說,再聰明的女人,一旦沾到她們心中重要事物的邊,都會變得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