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穀雖有費國與唐皓近四萬兵,可按日程而言至少得明日才能回到南營,根本來不及阻截劉晴,江陵的梁乘,其手中六萬大梁軍兩日內更是指望不上……姐姐應該已經沒有阻擋劉晴從溪谷撤軍的充足兵力才對!——對!”
“呵,記憶倒是不錯……”長孫湘雨輕笑著望向秦可兒,眨眨眼睛逗道。“妾身手中不還有五千兵的麼?”
“五千兵能頂什麼用?”
“這話就不對了,這五千兵。可是妾身留著專門準備對付劉晴的!”
“……”秦可兒不可思議地望著長孫湘雨。
就在這時,帳外匆匆奔入一名斥候,叩地抱拳稟告道,“啟稟軍師,我軍在溪谷的馬聃軍,已放棄溪谷兵營。全軍前往堵截劉晴,並且,按照軍師的吩咐,馬聃將軍已放火燒山!”
“放火燒山?原來如此……”秦可兒聞言倒抽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地望著長孫湘雨。
彷彿是看穿了秦可兒心中想法。長孫湘雨咯咯笑道,“你看,這不就擋下了麼?”
“……”秦可兒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心中再次重新整理長孫湘雨的心狠地步。
溪谷,那可是夾在南嶺與花彭嶺中間的山谷,換而言之,長孫湘雨為了阻擋劉晴,勢必將兩座山嶺都放火點燃。
兩座山嶺啊……
這附近究竟有多少山戶百姓靠著這兩座山嶺為生,而長孫湘雨這一把火下來,簡直就是斷了附近山戶百姓的生路,兩年……不,至少五年之內,附近百姓再也無法從這兩座荒蕪的山林得到任何謀生的東西。
好狠……
這就是鴆姬長孫湘雨,跟當年為了擊敗十萬外戎,用高陽八萬軍民作為誘餌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並非是嫁人後心性有所改變,她只不過是在她夫君面前收斂了心中那份狠辣罷了,這個女人,依然還是那隻羽翼披毒的兇惡鷙鳥。
“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對妾身很失禮的事呢!”咯咯一笑,長孫湘雨笑眯眯地說道,“放心了,既然妾身斷此間百姓生路,自然會給予補助,待平息叛亂之後,妾身自會叫李賢通知戶部,暫免此地百姓稅收若干年,並給予一定的補償……這樣就行了吧?”
那也只是你怕被老爺責罵而已!
秦可兒心下暗自撇了撇嘴,她才不信這個女人會有這等好心腸。
果然……
這個女人要比劉晴可怕地多……
秦可兒暗自思忖著。
忽然,她面色微微一變,蹬蹬蹬幾步奔到帳內桌旁,死死盯著桌上的行軍圖,一臉驚色地喃喃說道,“前方溪谷被山火阻擋,道路不通,來路西側又有數支周軍截住,就有那劉晴就只能去……”
說著,她點在行軍圖上的修長手指緩緩朝著溪谷旁邊移動,那個不知名的,被劉晴姑且命名為絕生之谷的山坳死谷。
似乎是注意到了秦可兒滿臉的駭然之色,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淡淡說道,“妾身前些日子不是說了麼,此地乃妾身與劉晴的最終決戰之地,唔,姑且就叫決勝之谷好了!”
前些日子……
對,這個女人是說過……
可是,那時候這個女人甚至還未放長江之水淹江陵啊!
那個時候,江陵尚未攻下,楚王李彥也尚且活著,劉晴恐怕還未冒出想從溪谷撤兵突圍的念頭……
倘若自己的判斷準確。這個女人在當時便已算到了今日這種局勢?
她……
究竟能看多遠?!
難不成,劉晴一直在被這個女人當成小孩子戲耍?
望著大腹便便、一副賢妻良母形象的長孫湘雨,秦可兒只感覺腦門冒汗。她原以為,長孫湘雨就算比她聰明也聰明不了多少,但是此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