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昨日被北疆兵嚇住了?”
在不遠處,幾名守城計程車卒見李壽遲遲不到,竊竊私語起來。
“……”似乎注意到了那幾名士卒的竊竊私語,北池侯文欽微微皺了皺眉,厲聲喝道,“廝殺在即,休得私語!”
一通喝話,城上的竊竊私語聲果然被壓了下去。然而守城將士們那不安焦躁的心情,卻並未因此受到安撫。
甚至於有人開始暗暗懷疑,懷疑天子李壽是否是趁著昨日北疆兵撤軍時悄悄逃走了。
明明說要與冀京共存亡,在見識到了北疆兵的實力後,還不是逃之夭夭了?
儘管不敢直說。可眾守城將士的心中卻忍不住這樣想道。
“嘖!”北池侯文欽皺了皺眉,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了士卒們士氣上變化。
而就在這時。城牆上不知何處響起了“咚咚咚”的鼓聲。
怎麼回事?將軍們還未曾下令擂鼓助陣呀。究竟是何人膽敢不尊將令?
城上眾將士心下納悶,就連文欽心中亦有些不悅,四下張望著,試圖找到了那個不尊將令的傢伙。
終於,順著鼓聲傳來的方向,文欽找到了那個不尊自己將令私自擂鼓的傢伙。那是一個身穿著墨色鎧甲的年輕將領……
“咦?”
細細一瞅,文欽面色大變,他哪裡會認不出,那位身穿著鎧甲的年輕將軍。正是他們所效忠的大周皇帝,李壽。
“陛……下?”文欽喃喃自語出聲。
“什麼?是陛下?”
“陛下親自上陣替我等擂鼓助威?”
“陛下沒有拋棄我等……”
訊息一傳十,十傳百,不消片刻,城牆上的守兵都曉得了此事。
'特地換了一身衣服麼?'
遠遠注視著李壽,文欽眼眸閃過一絲驚訝與意外。儘管昨日他什麼也沒說,但是心底,他對於李壽身穿龍袍守城終歸還是有些芥蒂的,而如今,見李壽換上了一身將軍甲冑,文欽儘管還是沒說什麼,但是心中卻是極為讚賞的。
“爾等都瞧見了麼?!”振臂高呼,文欽厲聲喝道,“陛下,親自為我等擂鼓助威,若如此我等還不能將北疆兵阻擋在此,有何面目再見陛下?!”
城上眾將士聞言呆了呆,片刻過後,城上爆發出一股振奮人心的吶喊。
“喔喔——!”
即便遠在千丈之外的燕王李茂,亦聽地清清楚楚。
當即,李茂的面色沉了下來,因為他意識到,或許他不能夠輕鬆地拿下冀京城了。
事實證明,李茂的預感成真了,在天子李壽不惜自身親自登樓參與守城之後,冀京城內守兵計程車氣高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以至於北疆兵猛攻冀京十餘日,竟也攻不上城頭。
氣急敗壞的李茂終於還是忍不住下達了十日內攻克冀京的死命令,然而即便如此,北疆兵依舊還是無法開啟局面。
其實這倒也怪不得北疆兵,畢竟冀京城內尚有南軍“陷陣”與北軍“背嵬”這兩支四鎮兵馬,而眾所周知,南軍陷陣營是最擅長防守的,當一明明南軍士卒身穿著重達數十斤的堅實鎧甲,手持著上百斤的一人高盾牌直接往城牆上那麼一站,那簡直就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戰線。縱然北疆兵使勁全力用刀砍下,南軍士卒依舊傲然佇立,絲毫也不曾動搖。
而北軍背嵬雖沒有南軍那麼奢華的鎧甲,但終歸北軍是皇宮內的禁衛軍,撇開裝備上的差異不談,一名南軍士卒不見得能打得過一名北軍士卒,畢竟北軍是訓練最全面的輕甲步兵。
李茂恐怕是怎麼也沒想到冀京這塊硬骨頭竟然是這麼得難啃,以至於這場仗一直打到六月中旬,戰況卻對北疆軍越來越不利。
畢竟六月天氣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