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將女嬰託付給了奶孃,轉身去拿尖擔,扛在肩膀上、走出了院子。
他還有三擔柴沒挑回來,從晨時到午時,他一直在砍,有了這五擔柴,便不用擔心沒有柴火做飯了。
他把剩餘的那兩擔柴,一擔擔挑往家裡。
院子裡,張婉如正在解開藤蔓,每捆柴解開後,便均勻的鋪在地上。
上午曬的柴已幹了外面的枝葉,她便給它們一一翻身,把底下的露出來,好曬太陽。
忙完了這些,最後一擔柴也被林峰挑回來了。
林峰放下柴,到廚房的水缸裡舀了一碗水,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之後,又尋來布巾,打了一盆水洗臉,清理一番後,拿了些銀兩揣兜裡,鎖了門,便牽著馬出門了。
見林峰出門了,張婉如關上了院門,拴好門栓,並拿著兩根大木柱子分別撐住了兩邊院門。
巡視院落,見滿地的柴火,她不由的心中感嘆,“男子終是男子,果真與女子不同!”
“才這大半天的功夫,便砍了這般多的柴火,要是自己,二天也未必能成!”
“半日功夫,興許保根能完成,保根的力氣大,定也能在半日內砍這許多柴。”
看著院裡的柴,她又想到了保根!要是她的保根沒有被毒蛇咬到,該有多好呀!他活著、便能看到兒子降臨了。
若保根活著,她也不會被人調戲、被人欺負!她的兒子也不會死!婆婆也不會討厭她!
保根活著多好啊!
看著院落的木柴,觸景傷情,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集市上,林峰先買了一床棉被、褥子和枕頭,再買了年輕女子的中衣、服飾…等。
僱了一輛牛車,把東西放好後,又去買了一隻雞和兩斤肉。
經過藥堂時,想起了午時疏忽大意之下瞧見的那幕,雖只一瞥,視覺的衝擊還是令他震撼。
他走進藥堂,詢問了郎中,年輕女子身體遭人毒打有傷痕,該用什麼藥?
郎中聞言,平淡的眼眸閃過一抹幽光,繼而打量著他。
林峰見他不言,又見他那不屑的眼神掃視著自己,心中頓時明瞭,郎中肯定是誤會了!
他連忙解釋並撒了個小謊,道,“大夫,我村裡有個姑娘,她被婆家虐待,昨天又被打個半死。她哥哥把她接回了家裡。本想帶她來看郎中的,可她死活不願出門,她哥怕她想不開去尋死,就守著她,哪也不敢去。”
“她母親見我騎馬出門,把她的傷勢稍微透了點給我,讓我幫她女兒買活血化瘀的治療藥。”
“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其他的我也不知。我只是順帶幫她買點藥而已,大夫您可不能誤會我!”
“要不是那兄長與我交好,我才不願被人誤解了!這事可與我毫無關聯,我又何必去趟那渾水!”
旁邊抓藥的病人聽不下去了,正色道,“小兄弟沒聽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佛曰:萬物皆有塵緣,常懷感恩,福澤延綿。”
“那位婦人的兄長即與汝是友是兄,那婦人便也稱得為半個妹妹,其妹被人傷害,其家人囑託汝前來買藥,買了便是,何必不情不願嫌覺累贅?”
林峰被人嗆了,無奈又好氣,嘆了口氣道,“唉!吾甚怕人誤解!吾一少年,覺身自好,可不興被人誤解傳謠!”
“吾若嫌棄累贅,婉言拒絕便可,尋一藉口何難?”
郎中見是自己打量少年有誤,令他難堪,這才讓他撇清干係,說那番話!不想,另一藥客竟誤以少年嫌棄,便此說教。
想到根源在於自己,連忙勸慰,道,“這位小兄弟,剛才是我不好,不該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以為你與婦人有瓜葛,或是,你就是那施暴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