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他的晃了一晃,一時站立不穩,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掌櫃的聽見這邊動靜,向他打聲招呼,笑吟吟地道:“公子莫急,夥計們一會兒就準備好啦。”
李玄成有心上前理論,可他也明白,這兩個人分明是從別處聽來的謠言,自家上前與他們理論又能有什麼結果。縱然亮出身份,嚇得他們跪地掌嘴,改日沒準就又是一樁什麼離奇古怪不堪入耳的奇聞。
李玄成強忍怒氣坐在那裡,彷彿沒事兒似的聽著掌櫃和那顧客互相傳遞著種種匪議所思的謠言。好不容易捱到夥計們準備好車馬,進來抬那石料。李玄成方才如釋重負地站起來,逃也似的跟著那些夥計們走了出去。
李玄成回到鎮遠侯府,也顧不得理會那塊石料,便把顧三爺請來,把自己今日在玉石店聽說的謠言對他說了一遍,說話之間李玄成的臉又氣白了,嘴唇都直哆嗦。
顧三爺大怒道:“這是何人如此造謠中傷國舅,真是豈有此理!”
李國舅憤怒地道:“三爺,你看此事該如何是好?如此誹謗皇親,惡毒詆譭李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得知會應天府,叫他們捉拿這造謠生事之人,嚴懲不貸!”
“哎呀,萬萬不可!”
李玄成一向高高在上,凡事都有人為他打理,平日裡悠遊自在、一副凡事盡在掌握的模樣,孰不知一旦真的遇到事情卻亂了方寸,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顧三爺深知其中厲害,趕緊出言阻止。
顧三爺道:“國舅。這謠言不知是何人散播,你縱然報與應天府,也休想拿到那編造謠言的人,抓幾個信謠傳謠的人與事何益呢?這事兒一旦鬧大了。謠言流傳甚囂塵上,許多本不知此事的人也就聽說了,到時候國舅臉上會更加難看。”
李玄成怒不可遏地道:“難道我就吃了這個啞巴虧,這麼算了不成?”
顧三爺無奈地道:“國舅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李玄成憤怒地一甩袖子,道:“這是自欺欺人!孰不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若是任由他們肆意誹謗,本國舅顏面何存?便是皇家體面,也要因此損失殆盡了!”
顧三爺苦著臉道:“國舅爺,一動不如一靜啊,你若不予理會,過得幾日,這股子新鮮勁兒過了,也就沒人提了。”
李玄成勃然道:“此等謠言,李某豈能充耳不聞。不行,我這就去應天府,定要揪出那造謠的真兇,把他繩之以法,方消我心頭之恨!”
“國舅爺……”顧三爺一語未了,李玄成已匆匆離去。顧三爺望著李玄成遠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他已經預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該是何等不堪了。
李國舅憤憤然地跑到應天府去擊鼓告狀,應天府尹肖仕琦邁著四方步兒上了大堂,一見來告狀的人居然是國舅爺,不禁嚇了一跳,趕緊叫人給他看座,向他殷勤探問來意。
李國舅把事情來由一說,肖仕琦也不禁連連搖頭。肖大胖子先幫著李國舅憤怒聲討了一番那造謠生事者,接著就勸李國舅息事寧人,以不變應萬變,等這股謠言過了熱乎勁兒自動消停下去,李國舅哪裡肯聽,執意要他查辦此案。
肖仕琦無奈,只好喚來三班捕頭,當著李國舅的面兒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眾捕頭聽了應天府尹的吩咐也不禁面面相覷:“抓造謠傳謠的?這上哪兒抓去,總不成看見大街上有交頭接耳的,就湊上去聽人家說什麼吧?”
可國舅爺正鐵青著臉色坐在那兒,府尹大人又煞有其事地吩咐,捕頭們只好答應下來,等他們領著眾捕快幫閒往大街小巷裡這麼一撒,有關李國舅的傳聞就似烈日下曝曬了三天的糞坑被人挑活開了,一時間臭氣熏天。
李國舅很天真,他以為只要動用官府的力量,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卻不知官府再大,也管不了平頭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