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為是那些苦主和僱來的潑皮們鬧事,卻不想忽然府門大開。
他們還以為是那些鬧事的人終於闖了進來,許多胥吏衙役正想趕緊避開,忽然看到走進來的那人,不由紛紛呆在那裡:“葉典史?不是說他得罪了朝廷上的大員,此去必死無疑麼?他……意然活著回來了!”
葉小天沒有理會他們驚異的目光,他很隨意地喚住一個胥吏,很隨意地問道:“王主簿正在家養病吧?”
“是……是的,大人。”那個胥吏還沒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回答的結結巴巴。
葉小天卻像是昨兒還按部就班地在這兒辦公,今天只是晚來了那麼一刻似的,繼續很隨意地問道:“那徐縣丞呢?”
“徐縣丞……,自緬人入侵,我朝廷大軍迎戰,他便搬到驛站,以便現場指揮,確保驛路運輸通暢。”
葉小天聽了大感意外,徐縣丞如今也是蠻拼的啊。他以前總想走捷徑,一味地把出人頭地的機會放在勾搭豪門貴女上,如今卻不知怎麼就轉了性兒,開始注重起個人政績了。
葉小天微笑著舉步向後衙走去,不用問他也知道,花知縣一定在二堂,說不定還是在三堂,以免聽到前邊吵鬧,常言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花晴風習慣性的駝鳥心態,他必然如此。
“葉……大人!”
李雲聰捧著一摞簿冊從戶科出來,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容。戶科裡邊,熬成了熊貓眼的胥吏們望著李雲聰急匆匆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其中一人道:“奶奶的,都快把我們累成狗了!”
另外一人訕笑道:“看他稍有成果,就迫不及待地去給人舔溝子了,比我們還像一條狗啊!”一群胥吏竊笑起來,稍稍出了口心頭惡氣。
讓葫縣百族百姓用漢姓漢名,其政治意義其實遠大於實際意義,並不是說他們不用漢名,戶口簿子就真的要混亂的一塌糊塗,雖然會在管理上製造一定的障礙。
其實葫縣戶簿如此混亂,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管理。一個剛剛設立流官才不過五年左右的新縣,連縣內各族的自治之權都還沒有上收,縣裡幾位大老爺又一直忙於爭權奪利,這基礎管理怎麼可能不混亂不堪。
如今李雲聰在徐伯夷的支援下重任戶科司吏,也算是新官上任,他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總算把戶口簿子清理的有些條理了。李雲聰從戶科裡興沖沖地出來,正想去向徐伯夷邀功報喜,不想剛走出來,便看到了葉小天。
李雲聰大吃一驚,手中捧著著一摞戶口簿子“嘩啦”撒了一地。
葉小天站住腳步,微笑道:“雲聰兄,看到我就這麼吃驚嗎?”
“啊!啊……,典史大人,您……您沒事啦?”
李雲聰結結巴巴地問道,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周圍有不少胥吏、衙差,都知道這李雲聰當初是葉小天的人,更清楚他如今已經投靠了徐伯夷,見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這位李兄真是不幸啊,當官的最恨的就是腦有反骨的人,如今葉典史回來了,以葉典史的強勢會放過他麼?如果葉典史誠心找碴兒,恐怕就算是縣丞大人也很難護得他周全吧。”
不過……不過……,很快,更多人臉色難看起來,葉小天是被五花大綁押上囚車解赴南京的,縣裡幾位大人都說是京裡一位大人物親筆下的抓捕批示,人人都認定他死定了,而徐縣丞之後力壓花知縣,成了葫縣第一人,形勢比人強,他們都要養家餬口的,所以其中很多人都選擇了投靠徐伯夷。
這其中有些人原本是葉小天這邊的,雖然是葉小天部下的部下,葉小天都未必熟悉他。有些人原本沒有什麼派系,可是如今既然拜在徐伯夷門下,不可避免地也要受到二虎相爭的影響。
這葉小天雖然比徐縣丞低了兩級,可這小子是有名的“扮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