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終於開始為了爭渡而打起來,鬥毆的規模越來越大,岸邊的秩序也越來越混亂,最終引起了大堵塞,渡河的速度大大降低。
半數聯軍堵塞在黃河邊的蒲阪,而李全忠等數鎮兵馬卻已經一路到了南邊的黃河岸邊風凌渡。
探馬將訊息報回絳州徵南大將軍林威,聽到這個訊息,林威盯著沙盤打量許久,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傳令下去,全軍立即休息,天黑用飯,夜渡汾河!”
楊復恭的聯軍根本沒有統一指揮,出關的時候還勉強維持著架子,等一撤軍,卻立即分散,混亂。他們甚至沒有安排殿後的兵馬,各鎮兵馬呼拉拉的撤離,汾河南岸的陣地,連個接防的人都沒有。剩下河中鎮的兵馬一家留守,可陣線卻早已經如一個篩子一樣,處處是洞了。而此時的聯軍撤退兩天一夜,一部份已經南下到了兩百餘里外的風凌關。一部份卻還在浦阪,幾十萬兵民,拉長了在近三百里的長線上,分散成了三大部份,這樣好的進攻機會,林威怎麼會錯過。
若是此時聯軍的統帥是楊復光,甚至是李全忠或者李昌言等藩鎮節帥,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只可惜,楊復恭根本不知兵,而各藩鎮也都急著撤回,導致了這個本來就鬆散的聯軍,撤退時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
汾河南岸,夜幕降臨,柏壁河中守軍校尉袁保和張倫結束一天當值,聚到帳中吃肉喝酒。一邊喝酒,一面咒罵著楊復恭的撤離,長嘆著河中難以堅守,大家即將完蛋,前途渺茫。酒吃到一半,鑼鼓聲四作,二人一驚,知道這是敵軍襲擊。
二人丟下酒杯,取了頭盔戴上,急步走出營帳。抬頭望去,只見東西兩邊,閃亮的汾河上,已經迅速的搭起了數架浮橋,而且在兩邊,還有更多的秦軍工兵匠人們在趕搭著更多的浮橋。秦軍的工兵很專業,他們的浮橋都是早就製作好了的,此時扛到河邊,迅速的對接搭建,轉眼就能搭好一座。
汾河已經搭好的浮橋上,幾路秦軍正騎著高頭戰馬迅猛的踏橋越波而來,而在他們前面南岸上的幾個都隊的河中守軍,卻根本不敢迎戰上前,而是如一窩蜂似的轉頭就向南邊跑來,就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袁保不由的低聲呸了一聲,罵道:“聞風而逃,這他孃的膽小如鼠,成什麼樣子!”
可當他們往北岸抬頭望去時,卻馬上看到了北岸一片沖天而起的火光,無數的火把匯聚而起,將河岸照的亮如白晝。這些火把匯聚成一條條的火龍,正朝著南岸,席捲而來。
二人頓時驚呆了。
“這,這是多少人馬?”張倫低聲問。
袁保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的回道:“起碼得是萬騎以上!”
“這、這!”二人都打過不少仗,不過他們以往打的都是些藩鎮之間的戰事,亂戰、混戰,以前覺得也算是大戰了。可是此時一比,那不過跟小孩子胡鬧一般了。上萬的騎軍衝擊,又是在夜間,雖然看不到萬馬奔騰的勢頭,可無數的火把匯聚起來。加上那如雷的蹄聲。萬馬嘶叫。卻更加讓人心跳加速,膽戰心驚。
感受著上萬騎戰馬踩踏地面傳來的那種震撼,觀望著無數的火把匯聚的一條條火龍,他們早已經是驚懼的面色蒼白!
待緩過些心神來,二人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半分從容。他們相視對望一眼,驚叫一聲,齊齊轉頭落荒而逃,加入到了剛剛還被他們鄙視不已的潰逃兵馬之中。
秦軍的前鋒。是由林武所率。他一直策馬站立北岸的高坡上,觀看著戰場上的一舉一動。
眼前的一切,讓他意外,驚喜。
他遵照林威的軍令,率先發起夜襲,原本是準備趁聯軍新退,河中軍還沒來的及把防線上的漏洞補好的機會,試探性的進攻。若是能渡過河自然最好,就算不能,今晚也得抓住機會。狠狠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