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的職責就是把你帶到這裡,等下自有牛頭馬面接收,帶你去鍾判官那裡對質。”白無常在罰惡司那塊牌匾下站定,回過頭對岑青道,“你身為‘穿界之魂’的事情,我回來取引路燈時就已經上報。陰司四大判官,鍾判最為嚴厲,脾氣暴躁,性如烈火,你等下進去切不可再這般模樣,否則不止有永鎮地府之虞,只怕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黑無常瞥了一眼依舊在好奇地四處檢視的岑青,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於他不怕死的性格倒是十分佩服,只是眼看著這樣一個鐘靈毓秀的人兒即將在黑暗的忘川河裡日日受苦,又不免升起焚琴煮鶴般的遺憾之感。
岑青收回望向周圍的目光,抿了抿嘴,衝黑白無常點點頭道:“多謝提醒。”
猜測中的人物沒有出現,他的表情依然鎮定如昔。
等了片刻,從裡面走出一對牛頭馬面。岑青第一次見到這對兒擁有牲畜面孔的鬼神,只覺得牛頭馬面生在臉頰兩側的眼睛頗為怪異,那眼睛裡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雖然牛馬之類在人間只是普普通通,但是一旦下面接上人身直立行走之後卻比面容兇惡的黑白無常看上去更加恐怖,讓岑青莫名地想起前世網路上那副上半身是魚下半身是人的“美人魚”畫面。
可以,這很陰間。
牛頭馬面沒有言語,只是朝岑青身後一立,手中的水火棍橫起,催他進入衙門。
“那麼,告辭了。”岑青衝黑白無常揮揮手,“有句話沒有說謊,我真的是二位的粉絲。”
黑白無常彼此看了一眼,對她桀驁不羈的性格都有些無奈,目送她走在牛頭馬面前面,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地沒入了黑暗的罰惡司,這才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的一隻妖。
岑青一腳踏進罰惡司,眼前尚是一片漆黑,只聽得耳畔忽然響起無數冤魂厲鬼的哀嚎,隱約便是在嶽州丐幫逍遙洞的那一夜他手執短刀屠戮的場景,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而後黑暗散去,他看到眼前直立的是一面鏡子,鏡子中宛如場景回放一樣,把他從一隻破蛋而出的青蛇開始直到被黑白無常抓來的一幕幕畫面演示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了青蛇吞下朱果,看到了青蛇飛向空中迎接天雷蛻變化形,看到自己站在水潭邊,因為變身為女性而驚訝,他看到自己一身黃裙殺人的場面,看到了五鬼,看到了嘯山君和被狐妖朱離控制住的三個傀儡,甚至看到了曾經跟他談起因果的追星,畫面中追星飛身而出,斬斷了勾魂鬼卒手中的鎖鏈,不過她的原身在張鈺的手中,看上去只像是張鈺的示意……
果然如她所言,做得說不得。
不過岑青還是奇怪地發現,這些畫面裡沒有他遇到李藏鋒和法海的場景,果然是兩位大能,連地府大名鼎鼎的孽鏡都無法照出。
想到此處,他略略心安。
穿越以來,這一道一佛便主動地前後找到了他,雖然貌似都在無意中邂逅,但在岑青的心中,兩人的來意早已被他猜測了無數遍。
他只是一個穿越者,一隻五百年修為的蛇妖,值得動用兩位大佬親自前來嗎?
一位是元嬰地仙,一位是羅漢果位,所處的層次無一不在人間的頂端,卻為了他屈身裝作一般修士的模樣,又是贈東西,又是送法訣,若說只是欣賞他的資質想收入門下,真是連鬼都騙不到的。
除非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
然而岑青仔仔細細地把自己前世今生梳理了一遍,甚至把關於小青的傳說故事都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依然沒有發現有什麼能讓佛道兩家關注的東西,直到黑白無常在他面前提到了“穿界之魂”這種說法。
雖然他並不是很明白“穿界之魂”所代表的意義,最初只以為是穿越者在這個世界的稱呼,但看到黑白無常一路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