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笑了出來。他神識深處有神秘金庫,根本不必再去求取別人的法訣。因此他仰起頭,朝著岳飛的魂魄深施一禮:“嶽雷宗師對我有傳功之恩,我也應他之託,前來拜祭元帥,一無所求,二無所需,就此告辭。”
“人間自有耿耿兒郎,本不須神鬼妖魔多事,你不錯……”
岑青剛抬步,卻聽見空中嶽飛的魂魄開口說話,他一時沒有料到,又重新回望過去。
“其實我也算個人類……”他忽然很想張嘴給岳飛解釋一下。
“妖魔神鬼,有些化身千萬藏匿人間,有些投胎轉世稱為天人,所求無非是掀起潑天孽障,為他們聚攏海量信仰。”岳飛的魂魄道,“這大鵬金翅鳥在佛前與星宿爭鬥,又咬死蛟子團魚怪,無非是想牽連因果,擾亂人間。更有天譴赤須龍下界,化為兀朮,亡我大宋半壁河山,死傷萬萬人之數,說到底只是神佛一盤棋局。”
岑青愣了愣,並非因為岳飛的話,而是因為對方居然能夠看的這麼清楚。
“這大鵬金翅鳥一縷神識想奪舍,反而被我神魂壓制,因此我才洞悉前塵往事。它們以因果之力莫須有之名害我,我死有何懼?”岳飛似乎猜到岑青在想什麼,傲然道,“我身死二十年,我大宋難道不是鐵甲依然?兒郎不是依舊在抗金不休?”
“你壓制我的神識,終有一天,我要讓你魂飛魄散。”那大鵬金翅鳥憤怒地叫了一聲,又被岳飛的魂魄壓制下去。
“即便告訴你我的執念也無妨,人間自有英雄輩出,收復中原乃遲早之事,此事我已無憾也。如今我的執念只是滅殺這些天仙神佛,只有當他們死光滅絕,才有人間的太平萬世。蛇妖,我來問你,你又該如何消我執念?”
“只有漫天神佛死絕。”岑青嘆了口氣回答道,宗師之威人間戰力他已經見識過,想不到一代英靈也有這樣的氣勢,只看岳飛魂魄的言語和能耐,只怕是離成聖也不遠了。
“你果然不錯。”岳飛讚許道,伸手一揮,把一縷金光打入岑青的神魂,“想要它的法訣又有何難,不過舉手事耳。”
“呃……”
這次岑青真是徹底愣住了,感受著神魂中突然出現的“天鵬九變”法訣,他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來驗證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種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那可是大鵬鳥啊,天龍八部之一啊,元帥大大你壓制了它的神識不算,居然還能跟擠牙膏一樣地把法訣擠出來,嶽元帥你生前一定是聖人吧。
“他若以神魂下界,我自然無法抵抗,只可惜他居於上三天,根本下不到此界來,不過一縷神識而已。”岳飛的魂魄見到岑青發愣,淡淡地解釋了一句,“我聽你說認識嶽雷,日後若再見他,需告誡他勿忘抗敵之志。”
“是。”岑青這才明白為何岳飛要把法訣給自己,原來這就是傳話的好處啊。
“此地又有人來,你且去吧。”
不論如何,這位英靈對自己的態度還真不錯,岑青又朝他躬身施禮,轉過身去,但瞧見踏雪而來的兩個人,他頓時愣住了。
“張錚?還有這個也很眼熟啊……”雖然這一天愣的次數比哪天都多,但岑青仔細看了看張錚身前的那個中年人,還是忍不住指著他大叫起來,“我去,皇帝!”
“岑青,不可無禮!”
聽到岑青大不敬的話,張錚嚇得差點兒尿出來,恨不得衝上前來堵住她這張破嘴,卻不料那皇帝打量了一下岑青,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這隻妖精,朕當初還以為是夷人,怎麼,張卿,你認識她?”
“是臣北上途中認識的朋友。”張錚的表情就像吞了半條青蟲,嚥了噁心吐了難受,苦著臉道,他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岑青是如何跟皇帝見過面的,以岑青這廝的搗亂能耐,當時居然沒有嚇死皇帝真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