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清的感覺讓爾朱赫雲受到了良心的譴責,該恨她的、該更加絕情的對她的、怎麼因為她的痛連自己的心都痛了,如此不能就此痛下狠心那要該如何再面對她?
——你曾說會愛我一生一世,守護在我的身邊一生一世,還說要將這份愛延續給我們的孩子……
喝醉酒的爾朱赫雲深陷逐漸吞噬他的泥潭裡垂死掙扎,無論是腦海裡、心間、還是縈繞在耳邊的聲音都是茹兒的,茹兒在複述著自己曾經對她許下的愛的誓言,所以此時此刻他閉上眼能看到的就只有茹兒悲慼的臉,還有滿身的血與已逝的孩子……
她在譴責他對緋卓瑪的婦人之仁;
她在咒罵他對緋卓瑪的於心不忍;
她在對著他問一聲又一聲的為什麼?
他忘了她死去時的痛了嗎?
他忘了她死去時的淚了嗎?
“不,茹兒……我的心,只有你一人,永遠……永遠……”
在仇敵面前喝道酩酊大醉,癱倒在酒桌之上,身為一國之君,爾朱赫雲可謂將命就這樣丟在了生死一線間,他是徹底醉了,只要心麻痺起來就好,因為太痛了、因為太難了……
該去向哪兒?
該如何面對緋卓瑪?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受良心的折磨,他要怎麼做才能再也聽不到茹兒的怪罪……
他是對感情有始有終的男人,他說過一生就只愛茹兒一人,就只愛她,即便她已離去已不在身邊,但是獨佔心兒的那個女人永遠都會是她……
只是……
“緋兒……緋兒……”
口中含糊不清的念著,當申時完顏西陵將爾朱赫雲送回縣知府的時候,認出他的白氏驚訝得語塞不已——他怎麼認識皇上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
以免爾朱赫雲身為帝王卻在除夕夜喝得不省人事被人看見,便在悄悄的叫來官人駱唯忠後,將爾朱赫雲送回了屋……
他親和的訪問民間,過著與黎明百姓一樣的生活,他與她恩愛有加,百姓人人口中稱讚他們乃是時間恩愛夫妻的典範,但他與她卻不同房?
當完顏西陵與駱唯忠將爾朱赫雲扶入一間屋子時,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這簡陋的屋子就好像是方才才空置出來的,梳妝檯上還留著女子的些許素服,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怕這真的是縣知府安排給爾朱赫雲休憩的屋子,那緋卓瑪在哪兒?
深愛的夫婿醉成這樣回來,她卻沒有現身迎駕?
沒有想過與爾朱赫雲有過多的接觸,但是既來之便是姻緣的牽引,完顏西陵只是想借此見緋卓瑪一眼。
就在白氏客客氣氣的道了謝後當即“不客氣”的對他下逐客令時,完顏西陵也不好厚著臉皮留下,但是卻以最緩慢的腳步走過府內所有廂房的屋外尋覓心上人兒的蹤影。
莫不是在廚房或是前廳幫忙?
今日怎麼說也是除夕日,縣知府一定非常的忙碌,看著諸多的丫頭們紛紛從前廳而來走向某處,完顏西陵便有了緋卓瑪在佈置除夕夜晚宴的想法……
“這位公子對縣知府很好奇嗎?為何還留戀著沒有離開?我已感謝了你將皇上送回……”
“如此驅趕著我,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不願讓我看到?”
白氏緊隨身後的逼迫讓完顏西陵甚是惱怒,跟來的駱唯忠卻越來越不解,從夫人與這位貴氣十足的公子見面的剎那,駱唯忠就從白氏的眼神中發現了異端,然而想破腦袋他都想不出夫人怎會認識這樣的男子,所以……
“公子言重了,內人若是說錯了什麼,還望多多海涵……對了,方才急忙扶皇上進屋休息,還來不及問公子的尊姓大名——”
“保鄂王族第一王子——完顏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