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抬不起來,緊緊的被牆吸附著,最開始有一陣慌張,很快二丫就鎮靜下來。
這牆有古怪,外面的聲音也有古怪,自己一定要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眼下,手上的花蟒蛇自從上次喝了那口血就開始沉睡,似乎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了。而胸前的碎鐵,到了平原之後,就如真的廢鐵一般,再也沒有改變,甚至一點熱度都沒有了。只能靠自己。
她再一次對著自己的左眼劃了一道。
依舊是輕輕的一劃,沒有碰到眼珠,像是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一樣,可是她左眼裡的那道紅線卻裂開了,滲出了血。
體者之能最強的不是身體,而是血。
鮮血祭祀是一種功法。
當你的感知力強到一定程度,就能夠和周圍的東西溝通,溝通多少,取決於你的感知力,你的感悟,你的體者之能。
二丫在上一次的滿月,意外的溝通了月。
“月之靈,以我之血祭祀,請求您現身。”
她的左手依舊貼著牆,身上的氣血卻不再往牆上跑,反而是這面詭異的牆上的藍色點點慢慢的向二丫的手心匯聚。
左眼的血迅速的溢位來,眼前一片血色。
她看見了。
看見屋裡的月光,是純藍色的,像山霧一般一團一團的,照耀著自己,自己身上也出現了淡淡的藍色點點。
看見了屋外的月光,一片血色。
看見了屋子外頭密密麻麻的人群。
所有人都在一片血色的月光中,一下又一下的跪拜這個屋子,似乎每拜一下,這屋子的氣血就更濃一些。
那一跪一拜,像是推動了一個巨錘,重重的砸在了屋子上,震出一圈又一圈的血霧,一點一點的震回每個人的身上,於是大家跪拜的更加虔誠,臉上都有一種扭曲的狂熱。
是的,眼前這棟屋子,在平原的人眼中就是一粒巨大的靈氣補藥,就算不能進去,在這周圍也能吸到充足的氣血,能夠幫助修煉。
就算是尋常人,在每年藍人進去的時候,在壁畫下多跪拜幾次,進光子樓的時候都會變得更加勇猛,平日一夜最多隻能交換一具身體,跪拜完之後,交換五具身體,還有餘力。
而且隨著大家的跪拜,壁畫上的人臉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生動,像是活了一般。
二丫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她的感知力在左眼上,順著人群跪拜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了一副巨大的壁畫,十分生動,裡面的人不是昨日看到的那些人,而是他們一行人,穿著藍色的衣裙。
她看到了大耳部落的那個體者一級後期的修行天才,一身藍衣,一對耳朵特別特別大。
她看到了砣子,一雙狹長的眼睛,英俊中有點妖異。
而他旁邊的人赫然就是她自己,只是所有人的臉都很清晰,只有自己,模模糊糊的,可是那就是自己,二丫能感覺到,那種看到自己忽然出現在壁畫上的感覺很是驚恐,似乎這不僅僅只是畫,還是……
二丫愣神的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她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感知力也動不了。
下一刻,忽然就覺得眼睛一陣疼痛,有什麼東西把她的感知力割破了,生生的撕扯了她的魂一般,一股劇痛襲來。她急忙收回自己的感知力,整個人也終於從牆上離開,倒在了地上。
她覺得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她,讓她渾身顫抖。
她爬回了床上,躺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漸漸入眠。
還是離壁畫百米遠處,架起火的高臺上,中間盤腿坐著的乾枯老者,盯著壁畫中間,一雙眼睛通紅無比,嘴角上揚。
黑色城堡的盡頭,有一座黑色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