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就又要掉下了。其實早該知道的,上次結婚的時候,周小舟和顧瀟楠一起來的,那時候周小舟就沒有太多的表示,面色淡淡的話也不多,跟平時簡直判若兩人。怎麼可以活的這麼糊塗,整個學生時代就這麼兩個朋友,過了今晚,大概也不會再往來了吧?
她靠著車窗仔細認了一下路,然後拍拍駕駛座兒的背面:“哥哥,你現在把我送回家去吧,我是說我自己的家。”
什麼時候也和自己這樣生疏了?梁星幾不可聞的嘆息,然後勸她說不要了吧,你突然回家我怎麼跟爸媽交待呢,你是不是在怪哥哥?
“沒有。”她平靜又淡然,“我只怪我自己,過得這麼沒心沒肺,早知道週一凡不喜歡,當初就不讓楠楠和他認識了。別的什麼人都行,就是顧瀟楠不行。”
都不叫週一凡哥哥了,她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說話還是顛三倒四的,但是梁星還是聽懂了。她說既然不喜歡,那麼週一凡娶誰都可以了,為什麼偏偏是顧瀟楠呢?
非要是顧瀟楠,癖性清高不討人喜歡可是帶給她那麼多溫暖快樂的顧瀟楠,為什麼非要是她呢?
最後還是犟不過她,梁星只能往她家那邊開。到門前時候,梁宸連招呼都不打低著頭徑直朝門口走,梁星忍不住上前拽住她:“我知道你心裡是怪我的,是哥哥不好,哥哥道歉好不好?”
“不用。”她伸手推他,“你們都沒有錯,怪我把電話給楠楠了,當初根本不應該讓他們認識的。”
他抱著小丫頭,像他們倆都很小的時候那樣,笨拙的,但是滿心褶皺地擁住她:“不怪你。感情本來就是他們兩個的事情,喜不喜歡也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怎麼能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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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市區週一凡就把車開上了高架,過得太亂太糟糕,真的是不想一個人回家面對滿室冷清了。
開到差不多二環外的時候梁星的電話進來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不住你了”。
他找了個出口下了高架,把車停在了路邊,“到家了?”
“沒,剛把宸宸送到家。”
這麼一說他就懂了,扯著無所謂地笑,說小丫頭恨我了?
那邊久久不吱聲兒,週一凡說隨便吧,反正惡人已經做了這麼久了。
梁星聽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週一凡是誰啊,那是他們一幫人裡頭唯一一個不用仰仗家裡鼻息就能赤手空拳闖出一片天地的人。
他沉默了很久,說今晚這事兒怪我,是我多嘴了。
他把手裡菸灰全都磕到了車窗外頭,末了,問梁星:“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我對不起顧瀟楠?”
“是。”
“是啊,所以今晚誰都不怪,就是我活該。”
活該被他們所有人討厭,活該所有人都不想看見我。
一口氣抽到了身上所有的煙,沒有了精神刺激,人又變得空落落的。他打著方向盤,掉頭,加速,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她家樓下,他仰頭看著三樓那一方小小的光芒,心氣總算順暢了。二十九歲,他在把本該在十六七歲就做的事情全部從頭開始。
不知道是那個老師講過的,大部分人的人生類似。每個人該受多少苦該享多少福其實都是命中註定了的,你在別人受苦的時間裡享福了,那麼以後,別人享受的時候你就只能默默受苦了……他想自己大概就是那個人生軌跡和別人顛倒的局外人吧?顧瀟楠拋卻矜持和一大票追求者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時,他無動於衷甚至漠然相對。現在,總算輪到他體會這種明明比別人努力拼命,卻始終得不到認可的的感覺了。
可是說到底,哪有什麼命定的不幸,其實都是自己的不在意。
他的目光從窄窄的窗戶移到眼前,顧瀟楠好像莊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