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拿到壞成績的那一刻還是會哭,沒有錯,沒有誰不是心存僥倖的活著,我們都是懦弱膽怯卻又心有不甘的混蛋。
轉身的時候唐沁恰好站在走廊的盡頭接水,他走過去問她工作進度,她頭也沒抬,淡淡的說剩下四家的合同,基本快完了。
“那我——”
“不用了。”她打斷,聲線平穩,像是對待不怎麼聯絡的舊友,客氣而疏離,“風波差不多過去了,我們……總一起走也不好,總歸要避避嫌。”
“我分手了,剛剛。”
“是嗎?”她端著杯子走遠,“那太可惜了。”
“星宸”下游的一個供應商出了問題,想要解約又付不起違約金,這幾日拉了眾多小型供應商一起趁機哄抬價格,其中好幾個合約恰好到期,抱團拿著下一季的單子企圖抬價。這件事攪得梁星整個心神不寧,這幾天臉色都不太好,前天更是直接殺到了法務部下最後通牒,“最多五天,這件事不擺平,你們都給我捲上鋪蓋滾蛋!”
前臺那些小姑娘每天在城市論壇灌水,對於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服務部同事給予了深切的同情:“多少年前,周梁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最近周家出了這麼大事兒,梁總日子自然不好過。這是把邪火都發到你們這兒了。”
唐沁聽到這話也不吱聲,眼光凌厲地掃過一眾人,手裡檔案“啪”的摔在了桌上,“有這個閒工夫調戲小姑娘,條款都不知道改了多少了?!”
那時候,他就站在長條桌的最後,眸色暗淡,哀傷地懷念從前那個愛穿白裙子愛在太陽底下張開雙臂衝他笑的鐘毓。成長大概就是,很多事情沒有按照你預期的軌跡順順當當地走下去,可你還是特麼的咬碎牙也要接受。
回到會議室他就發現氣氛不對,一大間屋子的人通通噤若寒蟬,唐沁抱肩站在窗戶邊上,冷冷地掃視眾人。
他不明所以地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下,她突兀地開口:“葛峰你可以出去了,和人事部說一下,工資歸他們管。”
被點了名的男人漲紅了臉,忿忿不平地踢開椅子站起來,指著她破口大罵,“下賤貨,你他媽也有資格開我?!”
“老子忍你很久了,不就是個四處睡的婊子,真的自己是根蔥了!再說了,老子還在合約期內,沒有重大過失,你憑什麼解僱我?”
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在理了,叉著腰得意洋洋地望著窗邊的人,莊禹環顧了一週,沒有人願意出頭。形勢不明朗,確實不好站隊,他看看周圍的一圈人精,清了清嗓子:“《勞動合同法》第39條,以下情況,用人單位單方即時解除勞動關係:一在試用期間被證明不符合錄用條件的;二嚴重違反用人單位的規章制度的;三嚴重失職,營私舞弊,給用人單位造成重大損害的;四勞動者同時與其他用人單位建立勞動關係,對完成本單位的工作任務造成嚴重影響,或者經用人單位提出,拒不改正的;五因本法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規定的情形致使勞動合同無效的;六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的。”
“其他的我們暫且不談,至於這衝撞上司人身攻擊算不算違反規章制度我們要拎出來談一談吧,這規章制度到底怎麼樣,有沒有規定上下級之間如何溝通交流,以及能不能在公司內部散佈謠言,我們得細細翻一下員工手冊才行。”
莊禹不顧眼前男人青白的一張臉,招招手叫來了唐沁的秘書:“去,把你們員工手冊找來給我。”
一時間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不少員工都站在會議室門口向裡張望,終於有人通知了梁星。眼見著大boss出場,葛峰又梗著脖子嘴硬:“梁總,我們只是溝通上出了一點小問題,唐經理大概還沒大到可以直接解僱我。”
“是麼?”梁星隨意得很,示意秘書拉上了四周的百葉簾,伸手隨便指了個人,“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