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期末怎麼會掛?”
即便是過去了這麼久,四年,中間隔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還是輕易就記起來她當時的模樣,俏皮,輕鬆,恨鐵不成鋼。他揉揉太陽穴站起來,拿了手機和錢包,問她:“這個點兒還有什麼吃的,我去給你買點咖啡?”
“咖啡就好。”
莊禹在CBD轉了一圈,最後兩手提得滿滿當當的上樓,他開啟塑膠袋,大大小小的餐盒擺了一桌子,將蓋子都揭開以後衝她揮手:“吃一點再做,買了你最喜歡的辣子雞和水煮魚,還熱著呢,過來吧。”
唐沁聞言定定地看著他,下午的時候哭腫地眼睛讓她看起來全然沒有了往常的冷豔肅殺,反而是添了些滑稽和俏皮,莊禹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氣場和眼神,氣定心閒地將米飯撥在兩個保鮮盒裡,拿起其中一隻問她:“這樣會不會嫌多?還是你這幾年飯量見長?”
她終於起身,走過來同他面對面坐下,端起飯碗開始吃飯:“其實你用不著覺得愧疚,路是我自己選的。從我伸手拿他錢的那一刻起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所以別同情,別可憐,別跟我說想要對我好一點。”她說,“莊禹,我們已經不是蝸居在衛星城裡一起奮鬥的畢婚族了,這些事成了橫亙在我倆之間的天塹。”
她舉起手用筷子比劃著:“天塹你懂嗎?說說話還行,再靠近點就粉身碎骨。”
他不吭聲兒,腦子裡莫名其妙地想起來小時候背的古詩,順著筷子尖兒脫口而出:“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唐沁聞言“呵呵”了兩聲,旋即放下碗筷,垂著眼瞼說,可我已經不清白了呀。
“可我已經不清白了呀。”所謂“天塹”就是呢,不管你有多好多努力,可我已經不想和你一起了。這世上,多得是心魔難攻。
莊禹滿目都是她消瘦肩膀和落寞的背脊,她把頭深深地垂著,齊肩的散發碎碎的四處落下,看不清側臉,他清了清嗓子卻發覺不知說什麼好,最後還是將她虛摟在懷裡,操著粗糲的嗓音說:“沒關係。”
鈴聲驟響的時候兩人都嚇了一跳,唐沁驚醒般匆匆推開他,一邊梳攏著碎髮一邊劃開手機,背景是救護車“哇啦哇啦”的響聲,莊禹看她慘白著一張臉看向自己,說“我媽進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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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瀟楠站在自家陽臺上向下望,三樓,小區裡來來回回的老人孩子夫妻和狗她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吃過晚飯正是一天裡最最放鬆的時候,和她住在一棟樓裡的老人家領著小孫子向她打招呼:“小顧啊,吃了沒?”
小朋友正是十一二歲好動的檔口,調皮的仰起頭衝她笑,露出掉了門牙的滑稽形象,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好心情,學著自家奶奶的口氣老氣橫秋地問她:“小顧啊,吃了沒?”
旁邊的草坪上都是他們玩在一起的小孩子,看著他被爺爺奶奶拍了頭一起起鬨笑他,完了又都約好了似的朝著她揚起臉,一個個笑嘻嘻地學剛才的小孩子,“小顧啊,吃了沒?”
她哭笑不得地點頭應付這幫熊孩子,忙不迭的說,“吃了,吃了。”始作俑者一蹦三尺高捂著頭亂叫:“奶奶快別打了,好疼啊。”一時間周圍又是一陣笑鬧聲。
懵懵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眼簾的,小朋友頂著張人畜無害的粉白小臉,脆生生地站在樓下喊她:“舅媽~舅媽~”
聲音拖得老長,小手拼命揮著,旁邊剛被揍了的頑劣小子這時候又開始上躥下跳,暗搓搓地戳戳小姑娘的肩膀問她:“誰是你舅媽?”
顧瀟楠抓了門口的鑰匙飛奔到樓下,抱起小姑娘狠狠地親了好幾口:“小壞蛋,你怎麼找到舅媽的?”
懵懵衝她笑,一回頭伸出短胖的手指指向某處,白衣黑褲的男人筆挺地站著,小孩子得意地炫耀,“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