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老公,問他,“能行嗎?要不咱們就等纜車吧?”
“纜車還不定等得上呢?萬一又打雷一下午不開呢?”
“那就在這兒住一晚。”
“胡說。”李哥白這張臉說下山,“明天回去的機票都買好了,走吧,別白白耽誤一天。”
“再說了,這好山好水好風光的,就是死在這兒,也值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說“死”了,顧瀟楠莫名地感到害怕,她不自覺地往週一凡那裡靠了靠,他說帶她出去看看天怎麼樣了,半抱著把她帶出了酒店大堂。
“怎麼樣?”週一凡問她,“還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走?”
雷已經不打了,剩下些小雨淅淅瀝瀝地飄散,顧瀟楠站在那裡,莫名好像回到了臨州的初春,她曾經討厭死了臨州的春天,怎麼有那麼多下也下不完的雨,平白無故讓人心生絕望。
週一凡見不得她猶豫,牽著她擠過人群往回走,“一起走吧,顧瀟楠,要不然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一語成讖。
他們在決定下山時聯絡到了守在山腳的導遊,導遊告訴他們纜車一時半會兒開不了,也建議他們自己下山。於是,顧瀟楠打頭,一邊走一邊尋找休息的地方佔著,等李哥來了就讓給他坐,週一凡揹著一堆東西押後,也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可是就這麼小心翼翼提心吊膽,最壞的事情還是來了。後來顧瀟楠想起來的時候,總感覺這是一個必須要經過的事情,像是命運就安排好了在那兒,而你走到那一步就會一頭撞上去。沒有辦法,女人遇見自己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愛扯上命,好像老天真有那麼關注你似的。
榮山其實還沒開發完整,各種設施也建的並不完善,但是因為巧奪天工以及各種奇觀,這幾年成為周邊經濟圈的旅遊熱點。
下雨天路滑,他們下山的一路人靠著外側的路走,一時間窄窄的山道上都是拄著登山杖神色謹慎的遊客。顧瀟楠也是屏氣凝神地小心地一步一步往下挪,後頭驚呼聲傳來的時候她嚇得怔在了原地,一時間忘記了動彈。她回頭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的臺階上滾下一個灰色的包,李姐的,她認識,掛在週一凡身上那個。
她頓時像瘋了一樣往上跑,撥開一個又一個人,也顧不上打滑的石板路了,腦子裡只有週一凡滾下山的駭人場面。不停地有人在身邊抱怨甚至謾罵,她來不及愧疚和抱歉,緊抿著唇晚上爬。
終於……她看見站在石階旁手足無措的李哥,那瞬間顧瀟楠腦子裡“轟”地炸開了,蘑菇雲緩緩綻開又濺了一地的碎片,她放慢了腳步,一下一下地走上前,拼命壓抑著心跳,啞著嗓子問他:“周……一凡呢?”
李哥比她更在狀況外,反應了好久指了指下面,“你姐……滾下去了”她從沒經歷過的,從地獄直升進天堂的感受,雖然難以啟齒,可她在那一刻真的特別慶幸,還好,掉下去的不是他。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地討論,她在這裡面聽了個大概,李姐失足滑下去了,但是攔腰撞到了樹上,所以撿回了一條命。週一凡聽見動靜一下子從後面奔到前面,然後和另外一個年輕人下去相互把著,下去檢視李姐的情況。
謝天謝地,短短的幾分鐘,她經歷了天旋地轉和劫後餘生兩種感覺。顧瀟楠撿起了地上散落的包,堆在一邊碼號,扭頭問李哥,“報警了嗎?”
“嗯。”這個看上去一米八瘦骨嶙峋的漢子,此刻抱著頭坐在臺階上無力地大口喘氣,顧瀟楠剛從這種狀態中走出,沒有辦法安慰他,只能蹲在一邊,不斷地輕拍他的後背。
李哥一邊不斷地乾嚎一邊扯著自己的頭髮,嘴裡不停地嘟囔著,“都怪我,都怪我。”
她心裡揪得疼,握著他的手腕不讓他打自己,“怎麼能怪你呢?別自責了,意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