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個晚上的搶救,洗胃,針刺,等最簡單的處理,寡月終於醒了過來。
還好他撐著身子答完了第一天的卷子……他看著昏黃的燈影,他還以為他再也見不到九兒了,最後他封住了自己的主穴,告訴自己他還不能死……
那醫官見他醒來笑道:“你醒了就好!”
裡間外的胖考官冷冷地問道:“靳南衣,你還能繼續考嗎?”
這個問題對陰寡月來說簡直是笑話,連對門裡弄的於思賢也笑了笑,都到這種地步了,是誰都會撐下去的。
陰寡月點頭不語。
那醫官湊近了些道:“你身子弱,考場裡不能做熱食,你且多找考官要些熱水,撐過這三天,我這裡有的藥是最原始的呃,你將就著用!”
因為考場不能帶藥,就是防止人投毒,連醫官們的藥也是最原始的。
“謝謝。”寡月感激道,只是再抬眼鳳眸愈加陰鷙陰寒了些,那麼投毒之人會是誰呢?
一定是檢查的時候,或者進考場與人有碰撞,別人將毒投入的,無色無味他自是分辨不出,或者他精神高度集中在答卷上沒有留意到。
璃王卿泓即便再不喜歡他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那麼便只有另一個可能了。
南衣之父靳雲湛的大夫人謝珍的人,再或者靳公次子之妻,謝珍堂妹的人!
總之此次投毒與謝氏姐妹脫不了干係!
“咳咳,沒事了,醫官就出來吧,靳南衣,你好好考試,若是撐不住了,別死撐著,別死在這裡晦氣!”那胖考官說道。
寡月“嗯”了一聲。他望著包袱裡的乾糧,心生惆悵,莫不是要餓著肚子考三天了,這些,他是萬不敢再吃了的。
“大人。”四號房的男子喚了一聲。
那胖考官轉過去,叫道:“你又有什麼事?”
“大人我乾糧多,分他一點。”於思賢道,將那乾糧袋遞與胖考官“請大人檢查!”
那胖考官眉頭一皺。
於思賢凝著那考官搖搖頭,笑道:“大人,別把我想的那麼齷齪又白痴,若是我下的毒,又何必再給乾糧他再毒死他一次,讓自己罪名坐實?我若要讓他死還用喚來大人你?我家中有雙親妻子,我不珍惜自己的命也要珍惜他們的命吧。”
“請大人檢查!”於思賢將那包東西重重的放在那胖考官手中。
胖大人和一旁的幾個考官一聽都覺得有理。
仔細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番,無夾帶,無文字;又命醫官檢查了一番,無毒;於是乎,胖子便將那乾糧扔進十二號裡間。
“你小子好運!”那胖大人說道,“祝你否極泰來!”
那考官走後,寡月望向於思賢微微點頭致謝,畢竟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而於思賢望著寡月眼中多了一絲複雜。
寡月自是相信此人不會害他,沒有人會這麼蠢的當著別人的將自己推向瓜田李下。而且於思賢是在冒險幫他,若是他再被投毒一次,坐罪的就是於思賢。
寡月咳嗽了幾聲,撐起身子坐在矮榻上,運氣打坐起來,他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他所有的努力絕不能功虧一簣,不然他饒恕不了自己,他對不起南衣,更對不起九兒……。
三日的會試終是被他撐過去了。
等出禮部大堂再見陽光的時候,寡月心情輕鬆又沉重,他走向禮部的大門,突然身後一個人走來,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種感覺熟悉至極,他一瞬就想到那個有著一雙敦厚的眸子的男子——柳汀。
回頭的那人容顏俊美,雙眸清明,卻終不是柳汀……
“於公子……”他輕喚了一聲。
“我扶你吧……”於思賢說道,依舊是淺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