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之望了眼天際又道:“小易哥若是我哪日回去找我爺孃了?你還會來看我?或者我還能去找你嗎?”
“會的,當人會,我會去找你,你也一定能來找我呢。”小易笑道。
“以前我認為是我爺孃大哥不要我了……原來還真是我自個兒走丟的……”漠之無奈一嘆,鼻頭微酸,想起這些年受的苦,就像泡在酸菜罈子裡頭般。
等陰寡月與蕭時,和禮部的幾個大臣,親自走一趟江南科場後。來接“漠之”的人登門了。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郎,生的那叫一個相貌堂堂,他一身錦緞,帶著一大隊人馬捧著厚禮而來。
衛箕和小易上前去迎來人,來人說了緣由,小易就回過神來,是來接“漠之”走的。
“公子稍等,我家相爺外出了,如今只有主母在府,主母又有了身孕,我去問問主母意思。”小易忙說道,衛箕看了茶。
那公子笑道:“無妨,在下在此等候。”
如此衛箕斟茶後忙去喚“漠之”,小易去見夫人。
顧九聽小易說了事情始末,想了想,再三權衡了一下,還是要蘇娘扶她起來,穿好衣衫往正堂這頭來了。
將一入正堂就見擺放著的厚禮,她驚訝了下,也不必送這麼多禮吧?看來是不是豪商便是高門。
那男子見顧九過來,忙上前見禮:“夫人萬福,在下姓顏,是燕地商人,經家僕相告得知貴府上的一名少年有可能是在下的么弟。”
“公子客氣了,我也是才聽說了……那公子今日來可是為了接……”顧九這才瞧見“漠之”就在堂前,她也聽說了“漠之”本是這人母親的名諱,便也適時止住。
那公子忙道:“正是,求夫人成全。”
顧九淡淡道:“這個也不是我說了算。”
果然那顏姓公子眉目頓改,“那夫人是說要等丞相大人回來主持?”
顧九眉眼一眯,這人是個世故的,她什麼時候表達出等陰寡月回來處理這等事了?倒是他家的就是挑著陰寡月出門的日子前來。
“公子誤會了,我是說著一要看他是不是你們顏家的,還要看他願不願意。”顧九解釋道。
那公子似是恍然大悟般又望向漠之:“夫人無需憂心,方才在下已經檢查過了,小……弟腳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傷,是小……是小弟無疑。”
“那麼……”顧九望向“漠之”。
“昔日老爺給小……弟取名為顏景。”那公子忙提示道。
顧九才道:“顏景,你願意同他回去我放你走,這位公子送來的禮都帶回去,再要衛箕給你安置一份,是給你的,不是給別人的。”
顏景眼裡含著淚水,夫人這是怕他過去了受欺凌才這麼說的,也是在同這個也許是他大哥的公子說明,他顏景是有人撐腰的。
而那公子不置可否的輕笑,心裡道:倒是個有意思的。
也是這個時候他這個外男才不禁正眼看向這個夫人,訝了一下,竟是和小少爺有些兒像呢,眉眼五六分的像,他也不禁又笑了一下,這世間五六分像的不少,他和那人也就是這小少爺的親哥哥也是……
“小弟……”他朝著小少爺柔聲喚了一句,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過了好半會兒,顏景“噗通”一聲跪地:“顏景感謝相爺,夫人,還有相府各個哥哥們的照拂,這恩惠顏景一生銘記,只是顏景在外漂泊十年,終是要回去認祖歸宗了……”
說著顏景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再抬眼的時候,似乎大家都是眉眼氤氳了……
“罷了。”那女子輕嘆一聲,裝的冷硬,可微紅的眼圈偏不了別人,“便是早些走,天黑了,便不好走了。”
她說著人已離開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