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戰利品在今晚之前就會停泊在家鄉的碼頭,另一艘空船將跟隨這兩艘戰艦載運陣亡的同胞回來。艦長、大副和擇固騎著預先安排好的馬匹離去,準備直接向惟真報告。惟真沒有召見我,這可讓我鬆了一口氣,於是我就有機會和船員夥伴們一道進城。我們的作戰事蹟和戰利品比我想像中還迅速地傳遍了整個公鹿堡城,城裡每一家小酒館都搶著為我們裝滿一杯又一杯的麥酒,傾聽我們訴說整個事件的經過。這簡直就像第二場狂亂的戰事,因為無論我們走到哪裡,人們都圍繞在我們身邊,對於我們的戰績表達出狂烈的滿足感。我早在酒精發揮效應之前,就因周遭人們澎湃的情緒而醉了,卻沒有因此隱瞞戰情。我略述了我們在戰場上的所作所為,卻因酒意而誇張情節。我吐了兩次,一次在巷子裡,另一次在街上。我喝下更多酒想掩蓋嘔吐的味道,呆在我內心深處的夜眼卻慌亂了起來。毒藥,你喝的水被下了毒。我也想不出該說什麼才能讓它安心。
第95節:陳屍桌上的被冶煉者
在清早前的某個時刻,博瑞屈將我抬出了小酒館。他看起來一臉嚴肅,雙眼顯現出擔憂的神色。在小酒館外的街頭,他走著走著就停在街邊一座昏暗的火把臺旁邊。“你的臉上還有血。”他一邊說著一邊讓我站直,拿出手帕從路邊的集雨桶中沾些水,像我小時候一樣幫我把臉擦乾淨,而我也跟隨他手的移動搖擺自己的頭,然後看著他的雙眼強迫自己的視線聚焦。
“我不是沒殺過人。”我無助地說道,“但為什麼這次如此不同?為什麼之後如此令我作嘔?”
“因為事情就是這樣。”他溫和地說道,然後伸出一手環繞我的肩膀,令我驚訝的是,我們竟然一樣高。返回公鹿堡的路程崎嶇不平,真是既漫長又寧靜的一段路。他送我去泡個澡,然後囑咐我儘快就寢。
早知道我就該留在自己的房裡,但我沒想到這一點,還好城堡裡還是鬧哄哄的,一個爬樓梯的醉漢可引不起什麼注意。我傻傻地來到莫莉的房間,她也讓我進門,但當我伸出手想觸控她時,她就遠離了我。“你喝醉了。”她告訴我,幾乎要喊了出來,“我曾答應自己絕不親吻一個醉漢,也不讓他親吻我。”
“但我沒那麼醉。”我依然堅持。
“酒醉的方式只有一種。”她告訴我,接著碰也不碰我就把我請出房間。
隔天中午我就後悔了,真應該一下戰艦就直接到她房裡尋求她的慰藉,我卻喝個爛醉讓她傷心。但是,我也知道那晚所感受的一切,並不適合帶回家讓心愛的人共同承受。當我正在思索該如何對她解釋時,一位小男孩卻在此時跑來告訴我必須立刻回到盧睿史號上。我賞了他一枚小銅幣,感謝他如此大費周章跑來通知我,然後看他握著銅幣飛奔而去。曾經,我也是個賺取銅幣的小男孩,接著就想起了凱瑞。我試著回想他仍是那位手握銅幣的小男孩,在我身旁奔跑著,但如今他卻已成了陳屍桌上的被冶煉者。沒有一個人,我這樣告訴自己,在昨天慘遭冶煉。
然後我走向碼頭,在途中到馬廄稍作停留,把新月狀的勳章交給博瑞屈。“請替我好好保管這個。”我請求他,“還會有更多,是我和船員夥伴從襲擊事件中得來的戰利品。我想讓你替我保管它……它代表了我為何而戰。這是給莫莉的,所以如果我沒有活著回來,就請你親手把這個交給她。你知道,她並不喜歡當僕人。”
我很久沒有如此坦白地在博瑞屈面前提到莫莉。他皺了皺眉頭,但也伸手接過這塊沾了血的勳章。“你父親會怎麼說?”他在我疲累地轉身離去時大聲發問。
“我不知道,”我直截了當告訴他,“我從來都不認識他,只有你。”
“斐茲駿騎。”
我回過頭去,只見博瑞屈看著我的雙眼並且開口:“我不知道他會對我說些什麼,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