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抓壯丁,卻對一派遊學士子打扮,貌似文弱的雲開不加為難,頂多隻是白他兩眼,用聽不懂的鮮卑話罵幾句而已。雲開一笑置之,來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唯一開著的一家小酒館中。看鋪子的老頭眯著眼打量了他幾回,端來酒罈,替他滿上,小心翼翼的問:&ldo;先生從哪來啊?&rdo;雲開淺嘗一口,道:&ldo;京口酒好,我便從京口來。&rdo;
老頭&ldo;呵呵&rdo;一笑,又問:&ldo;往何處去啊?&rdo;
&ldo;倦鳥歸林,哪兒有樹往哪兒去。&rdo;雲開漫不經心的回答。
&ldo;先生是探親,還是訪友啊?&rdo;
&ldo;累了,想回家。&rdo;
老頭神秘一笑,一長兩短咳嗽三聲。雲開則望著對面朱門懸匾上那個大大的&ldo;滕&rdo;字。滕家原是北方望族,晉室南遷時也隨之南下,上一代滕家主人走到半途,為其它高門之士所辱,一怒之下便留在了高平,在這四通之地做起了老本行‐‐皮革兵器。歷經兩代,家業雄厚,連燕軍中不少革甲弓箭都是滕家供應的。現在主事的是滕莊,滕欽兄弟:滕莊三十出頭,老成穩健;滕欽年少任武,俠名頗著。
少頃,對面那扇後後的大門&ldo;吱噶&rdo;一聲裂開一條縫,中間探出一個腦袋,手招招。
雲開環顧四下,見沒有人,便飄然閃入門中。
幽暗的內室,滕家兄弟面色凝重。
&ldo;大哥,你說這高平守得住守不住?&rdo;滕欽按著腰刀來回跺步,忍不住發問。
滕莊靠在椅子上,手指彈著扶手,道:&ldo;有我們在,就守得住。&rdo;
滕欽一楞,一個聲音自屋外響起:&ldo;說得好,沒有了滕家,高平就是孤城一座指日可破。&rdo;
&ldo;什麼人!&rdo;滕欽&ldo;錚!&rdo;的抽刀在手,喝道。
&ldo;自己人,欽,收刀。&rdo;滕莊道。
滕欽&ldo;哼!&rdo;一聲,回刀而立。
&ldo;貴客來訪,有何見教?&rdo;滕莊淡淡的問,手指輕輕搭在扶手上。
雲開從懷中取出半枚銅錢,&ldo;啪&rdo;擱在桌上,道:&ldo;這是郗超郗大人叫我叫給你的。&rdo;
滕莊拿起這半枚銅錢,眼中一亮,道:&ldo;坐下說。&rdo;滕欽悄悄離開了內室。
&ldo;呼!&rdo;一道人影掠過屋外,往前院而去。
&ldo;想去報信嗎?&rdo;滕欽冰冷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寒光一閃,在那人頸間留下一道血痕。滕莊雲開來到屋外,之間滕欽拖著一具屍體道:&ldo;這人在家裡呆了很久了,今天終於逮到機會去報信,哼。&rdo;
雲開一看,正是那個接自己進來的家僕,道:&ldo;他不去報信,別人反倒會起疑心。&rdo;
&ldo;大哥,沒有退路了。&rdo;滕欽一臉殺氣。
&ldo;帶你去看看滕家的庫藏。&rdo;滕莊道。
兄弟二人領雲開來到一座十分隱秘的倉庫,守衛倉庫的,是清一色赤膊上身的精壯漢子,見到三人,紛紛抱拳施禮,拉開了厚重的倉門。
偌大的倉庫裡,幾千件皮甲,幾百副弓弩,刀槍盾牌,小型器械一應俱全,儼然一座軍械庫。滕莊指著一排排的兵器革甲道:&ldo;咱們滕家世代巧匠,這裡的師傅和門口的守衛各個有一手絕活,把這些東西給他們配上,就是一支精銳的步軍。有喜歡的,儘管拿去。&rdo;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