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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蘊擺擺手,讓少女們退下,三木也放下杯子凝神傾聽。

&ldo;我派出去的斥候,只怕都已經被南越人截下,若沒有高手北上,朝廷是不會知道嶺南戰事的,何況十月以後零渠按慣例休航四個月,到明年開春才通,即使被南越人封鎖,荊州也不會在意,到時東三鎮已下,朝廷再發兵,也於事無補。&rdo;桓石秀抬頭望向三木,道,&ldo;北上求援之事,還得有勞三木兄。&rdo;

三木道:&ldo;我有個條件‐‐&rdo;

&ldo;說!&rdo;桓石秀爽然道。

&ldo;到我回來的時候,你得給我一個生龍活虎的衛塔。&rdo;三木說完,門外侍從來報,有一位老先生求見太守大人。

&ldo;找我的?&rdo;庾蘊一怔,道,&ldo;請。&rdo;

人未到,聲先至:&ldo;這位朋友的條件,舉手之勞罷了。&rdo;話音落,一名灰衣老者走了進來,桓石秀連忙起身施禮道:&ldo;陸老先生!&rdo;衛塔三木恍然,原來是神醫陸中山到了,亦起身施禮。陸中山再怎麼看也只是個尋常老者,和陸之遊沒半分相似。

陸中山逕自來到衛塔跟前,左右打量了他一番,道:&ldo;寒冰真氣,果然名不虛傳。&rdo;他回頭對三木道:&ldo;你儘管去,他包在我身上,大不了醫死了,嘿嘿&rdo;

&ldo;三木你放心去吧,&rdo;衛塔道,&ldo;人生不過一死,能在死前得平叛亂,我願足矣!&rdo;

&ldo;哼哼,你不掛念那漁家姑娘了?你不想嘗嘗&l;零渠水浸煮河鮮&r;了?&rdo;三木反問。

衛塔垂首不語,感到了生命的無奈。桓石秀道:&ldo;既然老先生已來,我那第二件事也不必說了,三木兄何時能動身?&rdo;

&ldo;今晚走,神不知,鬼不曉。&rdo;三木道。

&ldo;我也得走,&rdo;陸中山道,&ldo;衛塔寒氣入腹,得去南海珠涯島採藥,一個月來回,你可得把城守住了。&rdo;

桓石秀沖眾人一躬,道:&ldo;石秀本以為危城難守,而今有諸位相助,縱是一死,也會守到各位回來。嶺南大勢,不在蒼梧,而在諸位手中。&rdo;三木道:&ldo;一個月,不管有沒有救兵,我都回來!&rdo;

桓石秀點點頭,道:&ldo;先去長沙找桓濟,再去武昌找朱序大人,而後江州二叔桓沖,最後到廣陵報知伯父桓溫,任何一路能發兵,嶺南就有救。&rdo;

&ldo;時不我待,就此告辭,衛塔切莫再動血氣了。&rdo;陸中山正要走,三木上前道:&ldo;老先生,有人託我把這封信交給你。&rdo;說著,從懷裡掏出那文士的書信,遞給陸中山。陸中山接過書信,放入懷中,說了聲:&ldo;多謝。&rdo;大步離去。

&ldo;我也走了,這頓飯,回來再吃。&rdo;三木拍拍桓石秀和衛塔肩頭,已閃出門外。

&ldo;天佑我大晉,保陸老先生和大俠三木平安。&rdo;庾蘊在一旁祈禱。

夜幕降臨,換回了布衣竹槍的三木帶著鬱林、蒼梧兩位太守的求救公文,悄悄溜出了蒼梧城,依照桓石秀的安排,沒有沿灕水逆上西北走零渠的老路,而是直接北上,翻過大桂山,經古城臨賀,從萌渚山和九嶷山之間的瀟水直下零陵。從大桂山、萌渚山、九嶷山到瀟水,都是荒山野嶺,叢林密佈的南嶺腹地,平日裡連橇夫獵戶都很少去。三木初到嶺南,只憑著多年在野外生存的經驗和過人的耐力走完了這段奇險山地,終於在八天後來到了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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