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微微一笑：&ldo;慕容大人一個勁的給秦人賣命，只不過是做嫁衣裳罷了！秦人把你當鷹犬使喚，鮮卑族人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何苦呢！&rdo;慕容文雙目如刀向他射來，冷冷道：&ldo;大人切勿含血噴人，說話還是小心點好。&rdo;
雲開決定給他更進一步的打擊，從容道：&ldo;我入川前，桓公就對我說，秦人佔了仇池，定會染指兩川，今日得見慕容大人，果不其然啊！慕容大人以為，一個小小的巴獠，就能動搖我大晉在東川的根基嗎？&rdo;
&ldo;雲開大人也太瞧得起我慕容文了。&rdo;慕容文沒有正面回答，搖頭道，&ldo;晉國在兩川橫徵暴斂，才把巴人逼上絕路；若非如此，縱有十個慕容文，又有何用？&rdo;
&ldo;我已經掌握了慕容大人派往兩川各地眼線的名單，&rdo;雲開撒了個謊，做出推心置腹的表情，&ldo;我與大人一見如故，把這個訊息告訴慕容兄你，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大家各退一步，慕容兄是聰明人，該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譙氏、毛氏、李氏、周氏，每一家都不是好惹的主，雲開大人沒兵沒人，赤手空拳就像在兩川打出一片天地，未免天真了點。&rdo;慕容文針鋒相對道，&ldo;桓氏在巴蜀的威望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眼下的巴蜀是個馬蜂窩，我勸大人不要輕易去惹的好，否則，只怕難以全身而退。&rdo;
雲開嘆了口氣，道：&ldo;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為男兒本色。&rdo;
&ldo;好一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rdo;此刻，慕容文也解開了心懷，緩緩道，&ldo;雲兄以為我願意被人罵做鷹犬嗎？在這個世上，死，很容易，活，卻要艱難百倍。我本是一個無憂無慮的遊學士子，可父親慘死、家國覆亡，讓我明白，人，永遠無法逃避現實的折磨；活著，就是一種歷練，苦澀當甘泉、忍耐為力量，根本無須理會世人怎麼看！此間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夜景，自大燕覆亡以來，我好久沒有這樣暢快過了！&rdo;
慕容文的話沉重的敲擊在雲開心頭，與大堂中傳來的絲竹之音顯得格格不入。兩人憑風而立，心如明鏡，良久無語。
第 九 章 漢江之夜（下）
大堂中，歡聲依舊。高居正位的尹萬顯然對鶯鶯極感興趣，左擁右抱之下，一雙眼睛仍不由自主的往三木處瞟來，穿過歌妓飄舞的雲袖在她俏臉酥胸間巡梭。這一切都被三木看在眼裡，有意廝磨不止、大聲調笑，惹得尹萬燥熱難耐。
歌妓少歇，盈盈退開，尹萬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舉杯盯著鶯鶯，浪笑道：&ldo;鶯鶯！本大頭領聽說你的歌聲好稱巴郡一絕，可別只故著敘舊情嘛！&rdo;
鶯鶯無可奈何的直起身子，拉上被三木弄得凌亂不堪的衣衫，瞅了三木一眼，移步走到大堂中央，像換了一個人般，拉開唱腔。
婉轉的歌聲中，三木朝尹萬舉杯致意，兩人會心一笑，滿飲下肚。鶯鶯的唱功卻是超凡脫俗，無論聲色技巧、曲調唱詞，均在別的歌妓之上。一時間，滿場如痴如醉，如墜雲間。
一曲罷，美人兒已迫不及待的回到三木身邊，全然無視眾人的鼓掌叫好，像個小妻子般依偎著討賞。三木大笑，在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上捏了把，道：&ldo;可別冷落了大頭領，他好像很喜歡你，人家是主人哦……&rdo;鶯鶯不情願的點點頭。
當著如流水般獻上的美酒佳餚，三木高聲道：&ldo;某素聞巴酒之名，今日得飲，果然名不虛傳！今夜有美人在旁，更有大頭領賞光，自當喝個痛快、一醉方休！&rdo;三木的話引來一陣喝彩，尹萬又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