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肩,黯然解釋。“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只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詩音恍惚地望著站在她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很溫文,這個男人對她很好,這個男人曾經很寵愛她,每天早上都會親親她臉頰,偶爾興起,還會抱她出房門。
她看著他,看著他皺攏的眉翼,他緊抿的雙唇,還有他眼裡,那濃濃的自責與憂鬱。
她忽然覺得他很陌生。
她曾經以為自己很瞭解他,現在才驚覺,她似乎一點也不懂他。
“你不再愛我了嗎?”她啞聲問。
黑眸閃過一絲痛楚。他雙臂垂落,放開她。
這個回答夠清楚了。她心口發疼,全身顫冷。
他沒敢看她,別過頭。“我不想和你談條件,詩音,不論你要什麼,只要我做得到,我都答應。我希望我們可以平和地離婚。”
離婚!
這冰冷的兩個字凍僵了沈詩音,她傻傻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要跟她離婚了,他真的要跟她離婚!
她該怎麼辦?
求他嗎?罵他嗎?或是大哭一場,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人生重大的變故像打雷般狠狠向她劈過來,她卻像只膽小的兔子,只能無助地縮在原地發抖。
她不知所措,甚至不覺得這一切是真的。一定有哪裡搞錯了,她一定聽錯了,或者,這只是一場悲傷的夢境。
一定是哪裡錯了……
“你去哪兒?詩音。”急迫的嗓音忽地拂過她耳畔。
是醒亞,他在叫她。
可是他為什麼要叫她?他是要告訴她這一切只是她作夢嗎?他是不是要收回之前的話了?
她愣愣地旋迴身子。
無情的雨絲打溼了她的發、她的臉、她的衣裳,她看不清他,不停地眨眼,他的身影仍然像一道迷霧。
他牽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屋簷下。
“雨那麼大,小心感冒了。”他掏出手帕,焦急地想替她拂去身上的雨氣。
她卻推開他的手,搶過手帕。這手帕是他生日時她親手做給他的,上面繡著他名字的英文縮寫,她記得當時她還一起做了條領帶,那領帶的花色,是她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走遍各大布料行,好不容易才挑來的。
她記得他收到禮物時很開心,隔天就帶到公司去現了,還說公司男同事們都羨慕不已,稱讚他有個好太太。
她真的算是他的好妻子嗎?如果她真的那麼賢慧體貼,為什麼他會……不要她了?
她喉間一酸,急忙拿手帕蓋住自己的臉。
柔軟的布料,很快地便吸去了她臉上的雨痕,她卻沒有拿下來,怕一掀開,就掩不住眼角紛紛溢位的溼潤。
“你還好吧?詩音。”方醒亞彷佛也能明白她一直覆著手帕的用意,啞聲問她。
她點點頭。
“我沒開車出來,要不我們叫計程車回去吧?”
“嗯。”她又點頭。
於是方醒亞冒雨踏上馬路邊,招來一輛計程車。鮮黃的車身很快在兩人面前停下,他開啟車門,讓她坐上後座,自己則坐前席。
滂沱大雨中,兩顆彷徨的心讓車載著,在城市裡沉默地流浪。
第三章
他們在沉默中回到家。
進了屋,沈詩音還處在恍神狀態,在屋內夢遊似的晃盪,一下子進廚房,一下子回臥室,又從房裡走出來,靠著落地窗發怔。
方醒亞則是一進門便走進浴室裡替她放熱水,然後進廚房,為她衝了一杯熱可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