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曉陌接過了這一束木嶺花,眼睛微微地溼潤了起來。
是的,活了那麼久,木嶺花的作用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木嶺花對於火靈根修士身上的傷勢作用最大,想必葉師兄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勢才會出去採摘木嶺花的。
而她還無理取鬧了那麼久,讓師兄頭疼和擔憂了。
看到君曉陌低著頭,拿著木嶺花不說話的樣子,葉修文就知道對方又沉浸在愧疚之中了。
他所想要的感情可不僅僅是君曉陌的愧疚,但心中的顧慮讓他遲遲都沒辦法踏出那一步,以至於一次又一次,總是陰差陽錯。
為了讓君曉陌不再沉浸在那種自我責備的情緒之中,葉修文主動打斷了君曉陌的思緒。
“不是還得幫師兄包紮傷口嗎?愣在那裡幹什麼呢?”葉修文揉了揉君曉陌的頭髮。
君曉陌回過神來,匆匆地把木嶺花塞進了儲物戒裡,然後拿起了用來包紮的帶子,走到了葉修文的身旁,開始一圈圈地給他包紮了起來。
君曉陌自己也受傷過無數次了,對於包紮這一類事情還分外地內行,不過她怕弄痛葉修文,動作還是不自覺地放輕柔了。
看著葉修文身上的傷口被一道道的繃帶給覆蓋,君曉陌的心裡更是沉甸甸的,難受得厲害。
是的,葉修文為張淑月而受傷的話,她心裡難過;葉修文是因為她而受傷的話,她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看到葉師兄身上這一堆堆猙獰的傷口,她看著難受。
葉修文覺得君曉陌的情緒好像還是很低落,沒有恢復正常,便側頭往君曉陌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愣住了。
君曉陌眼眶紅紅的,明顯就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師兄給你採靈藥,可不是為了看你哭出來的。”葉修文輕聲安慰道,表情也變得認真了起來,“我是你的大師兄,本來就有責任來照顧你,沒必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你之前孤身一人被留在了旭陽宗裡,獨自面對何彰那一群人,師兄才需要自責呢。”
“這個不關師兄你的事啊,是我選擇了隱瞞而已。”君曉陌急忙辯解道。
“是哪,所以這個也不關曉陌的事,師兄只是想要承擔起屬於自己的這份責任,所以去給你採了靈藥,而剛好又低估了那片區域的危險性,所以才會受傷的,懂嗎?”葉修文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道。
君曉陌愣了愣,輕輕應了一聲“嗯”,點了點頭,同時在葉修文的繃帶上綁上了最後一個結。
葉修文輕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今晚嘆氣的次數真是多了點。
“小陌,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不肯對師兄說實話。還有,你和張姑娘以前是有過什麼嫌隙嗎?所以才會那麼討厭她?”
君曉陌抬起眼睛,對上了葉修文關心的目光。
葉師兄總是如此,哪怕這只是他心中所認定的一份責任,他都還是堅定不移地把它給揹負起來。
她的確不應該瞞著葉師兄,不是嗎?這樣好的葉師兄,真的不該在這一輩子再被張淑月給欺騙一次了。
下定了決心的君曉陌咬了咬下唇,抬眼看著葉修文說道:“師兄,我只是不想讓你再被她騙一次了。”
“再?”葉修文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特別的字眼。
“我做過一個夢,夢見你喜歡上了張淑月,和她在一起了,最後卻被她給殺了,一劍穿心。”君曉陌說到最後四個字,眼裡的淚水終於盛不住了,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這是她內心深處最痛苦的記憶之一,在前世折磨了她無數個日日夜夜。
淚水讓君曉陌的視野變得模糊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葉修文站了起來,站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