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騎術,反而衝的更加如魚得水起來。
那棄勃這時也重新躍上了一匹剛失去主人的戰馬,繼續跟著隊伍向前衝去。轉眼間,他們就已經衝到了那個匆促擺開的車陣前。
一個身材高大,可連眉毛鬍子都已經雪白的老契丹人,頭上扣著頂皮帽子,皺著眉,跪在雪地裡。手中操著一把角弓,幾乎是對著他迎面放了一箭,呼嘯而來的箭支堪堪擦著他的臉頰過去,帶走了他一絲皮肉,留下一道血槽。那棄勃感受著那種死亡擦肩而過的驚悚感覺,他憤怒,他驚懼,他挺起騎槍,全力勒緊馬韁,對著那個老頭就猛的紮了下去。
他沒有用弓。也沒有用震天雷。他們這支新兵營,每人戰前剛配發了兩個震天雷。不過他沒有用。上面也沒有下命令讓他們用那樣的戰術,他們面對的只是一群老弱而已,用不著浪費寶貴的震天雷。甚至連弓箭都不用浪費,衝上去,一舉踏破他們那個簡陋的車陣,就足夠了。
他的騎槍迅猛無比,以至那個老頭根本無從躲避,稜形的槍尖刺進那個跳起來的契丹老頭之後,槍桿竟然也扎進去小半。那棄勃紮下去之後,還來不及把騎槍拔出來,就不得不在倒下去的身體重壓之下,鬆開了槍桿。
他一躍而過之時,看到那個老頭用彎曲的手指頭亂拔,亂抓著槍桿,似乎還想把他拔出來。那棄勃已經抓住馬刀柄,拔出了雪亮的馬刀。
一個室韋人連長矛也扔了,抓著他的狼皮帽子驚懼的向後轉身而逃。
那棄勃橫著刀馬拍馬追上,從那個戰死的白鬍子契丹老頭留下的那個空當,一躍而過,躍過橫著的馬車,躍入了車陣之中,追上了那個逃跑的室韋人,高高舉起馬刀,狠狠的斜劈了下去。
這一刀是掄圓了劈下去的,一下子就把那個室韋少年的頭蓋骨都劈成了兩半。
室韋少年掙扎著,像是滑倒似的,倒在了地上。那半個頭蓋骨脆聲落在積雪上,灑上一層殷紅和慘白。
戰馬長嘶一聲,跳起來,把那棄勃馱到車陣的更中間去了。
雪地裡不停的響著弓箭破空聲,更多的則是秦軍番騎們的騎槍洞穿對方皮甲和皮袍子入肉的聲音。
一匹流著汗的戰馬拖著一個禿髮的党項騎兵屍體從他的身邊跑了過去,那党項騎兵的一隻腳還掛在馬鐙裡,戰馬拖著這個渾身血肉模糊的屍體在雪地裡翻滾。
那棄勃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如同灌進了鉛一樣的沉重。
戰鬥已經差不多結束了,那些人被他們的一次衝鋒就已經被擊潰了。
他下了馬,搖了搖頭,心中一股沉重。
隨後趕來的一群番騎從他身旁馳過,有人用批風和騎槍製作成了簡易擔架,抬著受傷的戰士。還有一群契丹和室韋人戰俘,被趕著向一旁的雪地裡跑去。他們擠成一團,武器早已經丟棄,猶如受驚的羊群一樣,擠成一團。
他看到他們的臉上佈滿驚懼,猶如慘白的雪。他扔了韁繩,跳下那匹不屬於他的戰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又轉到了那個被他砍死的室韋少年跟前。那個室韋少年就躺在那染血的爬犁旁邊,一隻黑色的手掌張開著,好像是在向人乞討著什麼似的。
那棄勃看著他那張臉,這是一張死前帶著驚懼的臉,粗糙的面板下,那是一張才剛開始冒出鬍鬚的少年的臉。那幾根剛冒出的鬍鬚,在說明著這只是一個剛十來歲的孩子。
“喂,你怎麼啦,哪受傷了嗎,要不要叫軍醫?”一個不認識的漢人年青軍官從他旁邊馳過,喊了他一聲,他的肩膀上掛著一枚少尉肩章。
那棄勃抬頭看了看軍官那枚金色的肩章,然後看了看那張頭盔下已經掀起了面罩的年青的臉。這也同樣是一個年青的人,雖然掛著少尉的肩章,可也不過剛二十上下,也許可能還沒有二十歲,只是和自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