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自己的額頭,我見他有些迷糊了。心情不好,喝米酒也容易醉的。
我們幫著他老婆扶他進了房間,接著又幫著收拾了一下,這位女人非常熟練的操持著家務,又哄著兒子睡覺,然後又去招呼自己的婆婆躺下,我們都看的累了。
“大嫂要多注意休息啊。”詹暉勸導,女人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挽起垂下來的頭髮,只是笑笑,沉默不說話。
一夜無言,我們只好在外屋躺下,誰在竹床上,可是怎麼也睡不著,雖然和詹暉沒說話,但我知道,大家心裡都在想是否這條河中就有冥河的存在。
天氣炎熱,外屋到顯的涼快。到了後半夜,河風將我吹醒了,覺得伸出床的手背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於是睜開眼睛看了下。
一個拘僂著的身影緩步著朝外面走去,每走一步停一下。我忽然覺得好生熟悉,當那人走到屋外,會忽然回了一下頭。
幾乎枯萎乾涸的臉龐,猶如失水的土地,到處是一道道溝壑,兩撇薄而乾裂的嘴唇微微張著,閉著眼睛,雙手扶著屋外的牆沿。
我幾乎大叫了起來。因為那分明是那個瞎了眼的婆婆。
但是嘴巴上忽然多了一隻大手。我終究沒有喊出來。
手的主人是詹暉,他望了望屋外的人。接著用另外一隻手彎曲起來只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作了個噓聲的動作。
詹暉的表情很奇怪,似乎非常興奮。帶著很強烈的期待感。
我又看了看那婆婆,已經走出去了,難道是夢遊麼?
詹暉從床上小心做起來,接著穿上外衣,拉著我走出去,跟在婆婆的外面。
老人在前面走的很穩,我不禁奇怪,她不是瞎眼麼,即便是我們在這麼黑的夜裡,也不見得就不會摔跤了。
“我不讓你叫,不是怕吵醒她,而是怕吵醒裡面睡覺的人。”詹暉說。
“她這是怎麼回事?”我一邊慢慢在後面跟著,一邊小聲問,詹暉沒有回答我,只是做了個繼續走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好這是條非常狹窄的石頭鋪成的向下臺階,否則我真怕跟丟了。
我忽然感覺到風中的溼氣更大了。那老人居然來到河邊了。詹暉和我伏到一邊的石頭堆裡,仔細看著。
老人在河邊停了一下,然後開始向下走去。
河水漸漸淹沒了她,從腳踝到脖子,我看不下去了,難不成看則老人被淹死我們卻無動於衷?但我剛想過去,卻被詹暉阻止了,拉扯的時候,河水已經把老人完全淹沒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於心何忍啊?”我大聲質問他。詹暉只是笑笑,不說話,拉著我的手往回走。
回到屋子,他帶著躡手躡腳地走進裡面的屋子,來到了那老人的房間。
我仔細看了看,老人好好地躺在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是老人的魂魄麼?”走出屋子,我點上煙,問詹暉。
“可以這麼說,或者說是冥河在召喚她。明天或許還會出現那一幕,我們不如在這裡多呆幾天吧。”詹暉不再說話,而是打了個哈欠,進去睡覺。
由於我們付了足夠的錢,中年漢子一家到也不介意,可是每天晚上半夜後,我們都能看到另外一個老人走出屋子,走進那條河,連續五天了。
老人的身體,也日漸虛弱,今天,她甚至爬不起床來,中年漢子的臉色也像即將下雨的烏雲,他經常蹲在屋口抽悶煙。
“今天晚上,我們下河吧。”詹暉忽然提出這麼一個意見。我有些吃驚。
“你怕了?”他戲謔地說,我自然是不怕,只是覺得那河實在有些古怪,我對冥河知之甚少,但詹暉卻似乎始終有事情瞞著我,父親每每提到這位詹起軒,總是搖頭說這人做事目的性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