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平日裡作風的確不太好,但調戲良家婦男這種事情我絕對還是做不出來的。
“先生醉了。”男人沒有躲閃,也沒有掙脫,他始終笑吟吟的,就像在故意縱容我的放肆,“我笑得沒有你好看。”
“騙子!”我攀在他脖子上,吐了口酒氣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姓玉,你可以叫我玉凌龍。”
“好,好名字!”我呵呵笑了兩聲,頭一歪,倒在了凌龍的肩膀上,這下終於讓我發現了一點不對的地方——竟然會有兩個我,一個一臉死相地賴在凌龍身上,另外一個則只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他吃豆腐。
“這是怎麼回事?”我嚥了口唾沫,顫巍巍地將手向前一伸,果然,我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就從他身體裡穿了過去。我嘆了口氣,在涼亭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前面依舊是熟悉的林蔭小路,路的盡頭卻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我走過來了。
夕陽西下,將天邊的雲彩都染成了橘紅色,就像是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第一次塗胭脂時的色彩。我嘆了口氣,看著夕陽一點一點地從竹林裡落下去,當它剛好落到一半的時候,亭子裡面的兩位終於有了動作。
“先生可是睡夠了?”玉凌龍道。
“不好意思讓公子見笑了。”“我”撩起袖子聞了聞,嫌惡地皺著眉道,“都說酒色誤事,看來那些書呆子的話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先生從來沒有喝醉過?”凌龍仍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撼動他的表情。
“那當然。要知道平日裡行軍——”“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道,“雖然我是個粗人,但行酒令的時候我可是從來沒輸過。”
“你喜歡喝酒?”玉玲瓏道。
“算是吧。”“我”說道。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算是兩字是作何講呢?”
“算是的意思就是其實我也不知道。”
“有意思。”凌龍微微一笑,“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秦嵐!大秦的秦,山風的嵐!”
我雖然很想裝個聾子,但另外一個“我”的聲音還是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清清楚楚的“秦嵐”,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樣。
兩人接下來又交談了一會兒,便從亭子裡走了出去,那個“秦嵐”的手一直環在凌龍的腰間,看上去好像還有些“餘醉未醒”。我本是想跟上去的,結果剛走到小徑的盡頭,路便消失了,這裡就像是個獨立的空間,將我隔離在了現實乃至夢境之外。
“天要亡我,命不久矣啊。”我頹然地倒在地上,天上的星子已經慢慢地亮起來,有種讓人似曾相識的感覺。奇怪,我明明只來過宋府一次,但對周圍的一切卻偏偏有種莫名熟悉,而且這種熟悉感在夢裡比在現實中來得更加強烈。
我四下仔細看了看,正忙著找路的時候,一張大臉就突然從竹林裡竄了出來。
“你這登徒子,我家公子呢?”宋小姐一臉猙獰地看著我,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我甚至能看見裡面泛著綠光的獠牙。
“我不知道。”我沒有逃,也懶得逃,這個亭子說不定就是她故意弄出來的,而我也許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走進了某種稀奇古怪的幻覺裡面。
“不知道就去死吧!”一陣腥風襲來,眼看著獠牙越來越近,近到我連牙尖都看不見,眼前只有一片濃郁的黑暗時,一聲怒喝突然從從天而降,硬是將這黑暗撕開了一道口子。
(三)
“老神仙,我這兄弟不是沒救了吧。”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快點死呢。”
“怎麼可能,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春簫前半輩子沒說過幾句真話,這是其中之一,畢竟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