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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黛玉的舅家表哥寶玉給辟邪咬了屁股,雖然哭得是驚天動地,可是隨侍的那丫頭名喚珍珠者,卻是不敢帶他回家請大夫診治,只先將他送到了醫館,請大夫上了藥,說無大礙才放心。
寶玉明亮清澈的眼裡含著兩泡眼淚,稚嫩如他,並不明白珍珠此舉為何。
“珍珠姐姐,為什麼不叫我回家告訴了老祖宗這件事情,打發人去接了那妹妹回家呢?這樣的妹妹,比咱們家上上下下幾百個女孩子可都是勝過十倍。還有咬了我的獅子,定然要太太殺了它方好,可別跟著那妹妹,一時不妨就咬了她。”
聽了寶玉天真的話,珍珠溫柔地將寶玉摟在懷裡,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寶玉臉上的淚痕,含笑道:“若是老太太知曉你出來淘氣,老爺必定打你一頓,偏你還拿著草棒兒去戳老虎的鼻子不成?”
一聽到父親,寶玉登時渾身都酥了,又聞到珍珠身上濃濃的脂粉香味兒,心中喜歡,哪裡還剛提出半個字兒?
回到家中,果然是半個字也不曾提。
寶玉年幼,卻只因珍珠今日頭上戴的花兒香氣比別人分外濃郁,心中喜歡,方才急急忙忙只抓著她出來陪著自己,那賈母雖因珍珠只是個小丫頭,不大得心意,但是卻是在市井之上長大,素來也極老實溫厚,故而破例吩咐她陪著寶玉出來。
只寶玉的奶孃李嬤嬤等人卻因好不容易出來一遭兒,故而跟得不是很緊。
眼見寶玉被咬,若是回去,必定人人受責,因此聽珍珠如此告訴寶玉,彼此心裡自然也都願意。
倒是賈母瞧著寶玉眼睛紅腫,走路不對勁兒,便問道:“寶玉今兒怎麼著?可是摔著了?哭了不曾?”
寶玉忙陪笑道:“回老祖宗的話,不曾有什麼事情,只是不妨風沙迷了眼睛,所以揉得紅腫了一些。”
珍珠的心在賈母問話的時候,幾乎不曾提到了嗓子眼兒,又聽寶玉答話,方才放下心來,心中對寶玉更為盡心。
寶玉屁股被咬,痛得還是厲害的,自然是不敢坐下,只伏在賈母懷裡撒嬌,道:“老祖宗,今兒孫兒在外面瞧見了一個好生標緻的妹妹,比孫兒小了一兩歲,可是竟是形容不出來的,要是住在咱們家就好了。”
賈母聽了這話,有些兒不信,看著一旁穩穩坐著的迎春探春兩個孫女兒,皆是容顏秀麗,天生的美人胚子,便道:“竟在老祖宗跟前撒謊,天下間的女孩子,還能有比你這三個姐妹更齊整的?”
寶玉忙道:“孫兒可沒說謊,不然就問珍珠姐姐,那妹妹天生一段尊貴,雖然嬌嫩,可是大氣天成,竟不能比的。”
賈母眼睛看著珍珠,問道:“果有此人?”
珍珠忙恭恭敬敬地躬身回道:“回老太太話,確有此人。只是舉止卻是輕浮了一些,比不得咱們家的姑娘穩重端雅。”
賈母自言自語地道:“倒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很該結交結交才是。”
一直坐在下方默不作聲的賈王氏卻道:“天下間的女孩子,只怕沒有一個能逾越了我那侄女兒寶釵去!”
寶玉聽了這話,便好奇地問道:“還有一位標緻的姐妹不成?怎麼卻不曾見過呢?”
王夫人神色略帶一些喜容,卻道:“你怎麼能見過?她遠在金陵老家呢!前年德妃娘娘還帶她去過承德的避暑別宮,很得德妃娘娘的心意,賞賜了不少的玩意兒與她,我也只在孃家裡,正好見到我那妹妹帶她來探親,那個小模樣,標緻得很,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當家主母的風範。”
賈母卻不接話,只問道:“雲兒也該接過來了罷?”
王夫人忙道:“已經打發人去了,想必午時也該到了。”
賈母點點頭,道:“這雲兒才沒了父母,我也該多疼她一些兒,來這裡就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