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胳膊怎麼了?”她問。
他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只是說,“受了點傷,前面不遠處有個蝮蛇洞,我們到那裡去。”
蝮蛇洞也是水流衝擊出的洞穴,通常都是出現在碳巖上,因為蝮蛇喜歡棲息於那裡,所以就把這種洞穴當作是自己的家。
進洞穴首先要找到火,貝殼衫被稱為森林之火,因為它可以滲出大量樹脂,所以點燃的話會燒很久,將貝殼衫塞進空竹筒裡面,就是一個方便簡易的火把。
Shining將藤莖在樹上磨軟後栓到洞口的粗樹幹上,“我先下去看看,你在這等我。”
他拿著一個火把,左手拽著繩子,很快的就下到洞中,洞穴很大很寬廣,而且不是很深,他下到底後米漁在火光照射下幾乎能看清整個洞穴輪廓,這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地,如果,沒有蝮蛇的話。
Shining在裡面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危險後,揮動火把示意米漁下來。
她學著Shining的樣子拽著藤莖踩著巖壁那樣慢慢的下滑,還沒到一半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勉強在掉下去之前平安著陸,Shining笑著給了她一個剛在洞中找到的雨燕的蛋,“獎勵。”
這像是獎勵給幼兒園裡好好吃飯的小朋友的蘋果似的,幼稚又可愛。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米漁吃完那個小小的雨燕的蛋後,對一邊坐著的Shining說。
在昏暗的洞中,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覺得他嘴唇依舊發白,他看著她,扯出一絲笑,“希望你不會害怕。”
“怎麼會?我可是上過解剖課的。”米漁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Shining再次笑起來,他像是故意為了讓氣氛愉悅才這樣愛笑,“不用把我解剖,只要將我肩膀上的子彈拿出來就好。”
米漁抽了口氣,她再怎麼也沒想到,他受的是槍傷,因為在她的認知中,受了槍傷的人不死也沒半條命了,怎麼還會像他這樣上樹下洞的一點不耽誤。
Shining將身上的黑色背心脫掉,露出右側肩胛骨上的傷口,經過水泡過後傷口已經發白,子彈不是很深,但依舊嚇到了米漁。
他將軍刀在火把上灼燒良久遞給米漁,“把子彈剜出來,很簡單的。”
米漁也沒空欣賞那能讓任何女人流口水的身材,乖乖的接過刀,深呼吸了好幾次,顫抖著手一直告誡自己,這是小白鼠,自己熟悉的小白鼠,沒關係的,你可以的。
想起以前幫助一個被熊抓傷的隊友處理更嚇人的傷口,那時候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其實,與其說是緊張,還不如說是心疼。
好在,她是有專業素養的,子彈剜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抖。
好在,Shining背對著她,不然一定看到她擔心到發白的臉和上面的汗珠。
好在,他還能說話,“謝謝,我沒有感覺到很疼。”
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人?
米漁這一刻很想哭。
他救她多次,從未要過她一句謝謝,她只是幫他取個子彈,他就真誠感謝,還不忘安慰她,說他不疼。
米漁想,這是她二十多年來,遇到的,最讓女人心動的男人。
在他要轉過來之前,米漁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緊緊的,臉頰貼在他的背部,小聲抽泣起來。
這是她進入雨林後第一次哭,不是因為苦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感動。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Shining,謝謝你讓我還活著,謝謝你讓我還能看到你。”米漁哽咽著。
他伸手蓋住抱緊他的那隻手,語速很慢語調很緩,“我不叫Shi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