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匠看了看宮素衣,眼神有些狐疑:“什麼疑點?”
“你原是來擂鼓告狀的,最後坐牢的卻是你?你後悔告那個狀嗎?”宮素衣一語刺中了他的心口。
秦木匠吃完一大張油餅,舔舔嘴,“我甘願的。”
“甘願?”
“為了她過得好,我睡牢房又算什麼。”
“可一年前,你告的就是她啊。”
“一年前是一年前,那時候我不知道那麼多事。”秦木匠剔了剔牙齒,將齒縫間的餅屑也吸了進去。
宮素衣趕緊遞上另一張油餅,“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我急切地想知道那些疑點。”
“譬如呢?”
“譬如,蘇夫人怎麼會有兩張……絲帕。”
當年,秦木匠狀告蘇夫人,告她背信棄義,意圖謀殺。為了表示自己與蘇夫人的關係,他出示了一條帶血的絲帕,那是一個女人的初夜。然而,怪就怪在,蘇夫人的丈夫蘇郎手上也有這麼一條初夜的手帕,到底哪一條是真,哪一條是假?如果是真,蘇夫人又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
 ;。。。 ; ; 第二天大清早,宮素衣早早便等在門口,等到快中午了,請寫狀紙的人才姍姍來遲,宮素衣恨不得他趕緊一口氣全說出來,沒等那人說完,宮素衣便急急地揮起筆來。
“我說你這麼急幹嘛?平時不見得你這麼快的。”藍采芹覺得事有蹊蹺。
宮素衣心知瞞不過藍采芹,不過還是要瞞。
待她寫完狀紙,宮素衣又催促道:“快快快,前面四方街就是衙門了,這會兒去的話縣令還沒吃飯,晚了就得等他午覺睡醒了。我隨你去吧。”宮素衣說著披上外衣,帶上冪籬。
“就這狀紙能打贏嗎?”
“能,鐵定能。據理力爭就是了。”宮素衣急急地說道。
藍采芹可鬱悶了,這宮素衣到底是怎麼了?
“采芹,記得給我留飯。”
“留你個頭啊,你管的閒事真是越來越多了,你敢惹事回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藍采芹不得不把話說狠了,心說這丫頭天不上顏色,就知道撒蹄亂跑。
宮素衣戴上冪籬,興奮地跑出四方街,捂著撲通撲通跳動的心口,跟遞狀紙的人一併來到縣衙門口。
公堂上,兩根烏黑的大柱上,刻著十八個紅漆大字,銀鉤鐵畫,蒼勁有力,上書:
堂外四時春和風甘雨
案頭尺法烈日嚴霜
宮素衣站在縣衙外面舉目望了望,但見周圍來來往往都是荷鋤下田的人,並沒有那個人的蹤影。
公案已經開審了,可那個人還是沒來,宮素衣心說沒關係,也許等上一等,就會來了……
然而,直等到日落黃昏,還是沒有等到那個人。
宮素衣有些灰心喪氣,卻又不想放棄,當月牙兒從樹頭上升了起來,宮素衣才感到飢腸轆轆,這才想起家裡的采芹來。
回到家,宮素衣推開門,一臉無辜地看著藍采芹,藍采芹一看到她火氣就竄了上來:“捨得回來了?!找你寫信的人都走了。”
宮素衣假意委屈地哀求著采芹:“這不回來了嗎?我餓了,先給我點吃的吧,好采芹。”
“都不知道你瞎忙些什麼,你怕我阻止你,就乾脆什麼都不跟我說了嗎?那以後你做什麼事都不用告訴我了!”
“哪裡是這樣了,我只是去等一個人,看能不能遇見他而已啦。”
“他?就是那個姓李的人?”藍采芹一聽火氣更大了。
宮素衣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見他做什麼,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就當曲縈那死丫頭已經死了!還跟他打聽什麼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