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鳳問:“誰是陳林達?”
角落裡走出來一個換上了士兵軍服的小個子軍官:“鄙人就是陳林達。”
與陳林達一起被俘的;還有一九五師師長謝代蒸、四十三師師長留光天等一萬三千餘名官兵。加上被打死打傷的七千多人;新五軍全軍兩萬餘人全部被殲。
陳誠心力交瘁;在把駐守遼陽的第五十二軍主力和駐守四平的第七十一軍主力緊急調回瀋陽後;他就因胃病病倒了。
一月十日;蔣介石到達瀋陽。
國民黨東北行轅召開了師長以上將領參加的軍事會議。誰都知道這種時候召開這樣的會議只能是追究責任和處分將領。行轅副司令長官鄭洞國很快知道;蔣介石一下飛機就與陳誠談了話;陳誠已把新五軍的覆滅歸咎於眾將領不服從他的指揮;並要求蔣介石懲辦新六軍軍長廖耀湘。鄭洞國立即找到隨同蔣介石前來的國防部參謀次長劉斐;請他必要時為廖耀湘說幾句求情的話。距離開會時間還有兩分鐘的時候;大家看到蔣介石在陳誠的陪同下臉色鐵青地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一開始;蔣先生便大發脾氣;痛責在東北的眾將領指揮無能;作戰不力;把好端端的隊伍都一批批送掉了。他憤憤地責問眾人:“你們當中絕大多數是黃埔學生;當年的黃埔精神都哪裡去了?簡直是腐敗!像這樣下去;要亡國了!“蔣先生的浙江口音本來略顯尖細;此刻由於過於憤怒;聲音都有些發顫了。在場的人嚇得無一人出大氣。蔣先生足足罵了約十幾分鍾;大家以為罵也罵得差不多了;豈知他話鋒一轉;又接著大罵起廖耀湘將軍和李濤將軍來;切責其不服從命令;擁兵自保;見死不揪;致使新五軍全軍覆沒。
出乎在場的人的預料的是;廖耀湘和李濤突然站起來;申辯說他們根本沒有接到增援陳林達的任何命令;他們不能為新五軍的失敗承擔負責。陳誠立即反駁說;他曾讓羅卓英將軍給廖耀湘打電話;命令新六軍就近解新五軍之圍。雙方在羅卓英是否打過這個電話上針鋒相對;措辭激烈;爭吵不休;而其他將領一聲不吭。這種高階將領們當面吵架的情形以前並不多見;蔣介石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爭吵到最後;陳誠將軍在無可奈何中;神情沮喪地站起來說:“新五軍的被消滅;完全是我自己指揮無方;不怪各將領;請總裁按黨紀國法懲辦我;以肅軍紀。”蔣先生原本打算懲辦廖、李二人;現在見陳氏自己承擔了責任;只好改口說:“仗正打著;俟戰爭結束後再評功過吧。”說罷即離席而去。蔣先生離席後;陳誠將軍接著又說了幾句自我檢討的話。最後表示:“我決心保衛瀋陽;如果共黨攻到瀋陽的話;我決心同瀋陽共存亡;最後以手槍自殺。”言畢即宣佈散會。
會後;蔣介石做出重大決定:將第五十四軍的兩個師由山東調往瀋陽;同時成立“東北剿匪總司令部”;並在錦州成立冀熱遼邊區作戰機構;以連線東北和華北兩個戰區。一九四八年一月十七日;陸軍副總司令衛立煌被任命為東北行轅副主任兼東北剿總司令;鄭洞國、範漢傑、梁華盛、陳鐵、孫渡任東北剿總副司令;趙家驤任參謀長;彭傑如任副參謀長;範漢傑同時兼任冀熱遼邊區司令官。
蔣介石剛回到南京;就接到了東北戰事惡化的訊息:在新立屯被林彪部圍困了近一個月第四十九軍二十六師共九千餘人;在彈盡糧絕、凍傷很多、士氣低迷之時突然受到猛烈的攻擊。一月二十六日;師長彭鞏英率部分路從新立屯東北、西北和西南三個方向實施突圍;但除彭師長帶領的五百餘人逃到了阜新之外;其餘全部被共產黨軍隊圍殲於突圍途中。國民黨軍二十六師突圍的方式出乎預料;全體官兵學著共產黨軍隊的樣子:反穿大衣;頭裹毛巾;一聲不響;秩序井然。往外走的時候;遇到共產黨哨兵詢問;回答說是八縱的。後來居然在途中與八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