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玩心太重,竟連繼承我逍遙派都不肯。還有你們這班弟子,竟也處處順遂了他的意,絲毫不曾相勸。”
我微垂下頭,拱手道:“師父的命令,豈是我等小弟子敢違背的?”
“嘖,為什麼他在我門下時只知任性忤逆,但教出的弟子偏偏這般乖巧。當年見你尚帶著幾分古靈精怪的頑皮,今日一見,倒是沉穩許多,頗有幾分摘星的味道了。”
我聽著對方的話語,心下恍然,已然大致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我再行禮,笑道:“師祖玩笑了。”能夠稱呼丁春秋為小丁的,應是他長輩;而能夠以從容口吻說著“我門下”三字的,除了二代掌門無崖子還能有誰?
我念出“師祖”二字時,心地還有幾分忐忑,直到見對方神色如常,我才暗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推測沒有出錯。
不過,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又是誰?從丁春秋當時的講述中,我便已知曉逍遙派的歷史與我所知截然不同。只是當時我怕貿然詢問太過突兀,並沒有仔細詢問他的師孃是誰。
此時偶然相遇,我心底才帶上幾分懊惱。這風華絕代的女子,不知是李秋水、天山童姥亦或是從頭到尾只出現了“小師妹”三個字的神秘美人?
我正疑惑時,那女子卻走到我身邊,輕輕摩挲著我的腦門,“小阿紫前幾日受了傷,似乎有點糊塗,剛才竟是連我也沒有認出來。”說著,她抬眸看向無崖子,“可惜看到了你,居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無崖子,為何你一把年紀了還是這般招蜂引蝶。”
聽著女子以淡然的口吻說出這麼一番話,我在心底默默噴出一口血,腳下悄悄挪了一步,遠離危險範圍。情人間的打情罵俏,我還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吧。
“阿水。”無崖子的神色卻是透出幾分無奈,“阿紫還在這裡呢。”
言下之意就是別教壞小孩子,如果想說些私語我們自可換個地方。我默默腦補著無崖子話語中未盡的深意,想象著溫潤如玉的逍遙派掌門卻被我身邊這個看似仙女但言語行事間頗有魔女風範的女子吃得死死的樣子,唇角那一絲笑意卻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你一個人偷笑什麼?”身邊的女子卻是敏銳察覺到我的笑意,低頭笑問一句。
“沒有啊。”我忙抬手,掩住唇邊的笑,並在抬眼的瞬間於雙眸中寫滿“真誠”二字。
那人輕輕一笑,“你很有趣。”隨即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叫李秋水,下次見面記得叫我師叔祖。”
說完這句話,李秋水根本不等我的反應,與無崖子攜手出門,只留給我一對飄渺的背影。
我遙望著兩人攜手離去,心中的感覺頗為奇異。難道說逍遙派門下都是駐顏有術的武林高手嗎?這一對目前逍遙派中輩分最高的人,居然看起來這麼年輕。
想著自己方才居然對著李秋水喊了好幾聲“姑娘”,頓時有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看著手中的烤鴨,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此地耽擱了不少時間,當下快步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來時烈日炎炎,歸去時那灼人的溫度沒有降低分毫。
等我踏入客棧,衣服早已汗溼。我抬手拭去額上的汗滴,緩步邁上階梯。
就在這時,我才驟然發覺自己剛才在酒樓中忽視的問題!
以李秋水的功力,她走到我身邊不被我發現是完全正常的事情。但是在目睹我畫了那麼一堆奇怪的東西,並聽了我那幾句明顯是敷衍的話語後,沒有再行追問。如果說這一點是她不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那麼在我驟然表現出生疏的戒心,並客氣詢問對方是誰時,她卻只是露出玩味的神情。
那感覺……很像是發現了什麼出乎她意料的好玩事情。
我被自己的猜測駭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