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那邊查實了韓秀辦下冤假錯案,讓皇帝對韓秀大失所望,這才往嚴了治罪,韓秀當時死在牢裡,那些朝臣紛紛說他畏罪自殺,他也覺得是這樣。
如今竟是假的!
陸韶伏地道,「告發韓大人的人被臣抓到了,那人承認是英國公指使他向都察院舉報韓大人的。」
他沖一旁小太監睨過,小太監趕忙退出殿門,隨後領著一個白髮老頭進來。
那老頭軟腿跪在地上,憋著哭腔道,「草,草民叩見陛下……」
皇帝目色含厲,「就是你跟都察院告了韓秀?」
那老頭全身直打顫,連說話都不利索,「陛,陛下開恩,草民是被迫告發韓大人,他們說,如果草民不照著做,他們就殺了草民一家老小……」
他說到後頭已然怕的哭出聲,把頭磕的砰砰響,生怕皇帝一怒之下就斬了他。
「他們是誰?」皇帝接著問道。
老頭立馬回答,「來找草民的有兩波人,先頭的草民不認識,穿的都是官家衣裳,威風凜凜,後頭的便不如前邊兒,是個小太監帶著幾個侍衛,只說前頭的官老爺是英國公派來的,如今他事情做完了,官老爺怕髒了自己的手,讓小太監來殺草民,草民哭著求了那太監很久,他才放過草民,給了草民一袋子錢,叫草民去蘇州討生活,再別回燕京了。」
皇帝聽的清明,英國公這是看他事情辦完,要劉乾手底下人去殺人滅口,結果劉乾留了一招後手,把這人趕到蘇州,這檔口劉乾一出事,英國公也跟著遭殃,做過的事兒連著藤一起拽了出來。
只是可惜韓秀,死的著實冤。
皇帝突的笑一聲,「佳芙宮那頭剛懷上,英國公指不定高興壞了,估摸正在做什麼把持朝政的美夢,朕還愁怎麼治他,劉乾倒幫了朕一個大忙。」
陸韶靜默。
皇帝眸子飄到他身上,涼聲說,「這麼說,韓秀那個女兒還真在你手裡?」
陸韶頭抵著地面,「韓小姐在流放途中遭劉乾暗殺,臣派人將她救了下來……」
索性劉乾一死,什麼事都能按到劉乾頭上,只要不叫皇帝對他起疑心。
皇帝未答聲,過良久才擺手道,「罷了,朕到底虧欠韓家,韓秀女兒沒死也是給朕積德。」
陸韶將手中的供狀遞給他,繼續說,「這是劉乾的供狀,請陛下過目。」
皇帝拿過來看,一目十行,眼睛定在劉福來三個字上,霎時心往下沉,從前劉福來在御馬監當隨堂,他曾見過人,是個老實巴交的太監,後來不知什麼緣故叫劉乾調去了幽州做守備太監,這些年劉福來在地方上勤勤懇懇,皇帝看在眼裡,本以為劉乾沒了,將好用他來填御馬監的缺,哪想這兩個姓劉的穿一條褲子,都對他的女兒下狠手,這還了得,往後他若是不在了,劉福來也能欺負姬姮。
他狠狠捶著頭,咬牙半晌,跟陸韶露出親切溫和的笑容,「這次你出力不少,朕也不能虧待了你,那御馬監缺不得人,掌印的位置你替了吧。」
陸韶趕緊道,「臣,臣已經總領京營……」
皇帝抬手打斷他話,「你是朕最看重的人,京營交給你朕放心,朕知道你忙,但朕手裡實在抽不出旁人,其他人朕也不放心,你就累些,替朕順便擔了御馬監。」
陸韶便也不再推辭,忙道是,轉而說到,「陛下,女真人還時常在邊境擄掠,這次叫駐紮在關中的關內軍給打退了,裡邊兒有個小將甚是勇猛,臣想提一提他的軍職。」
皇帝精力和往常沒得比,跟他說了些話,便睏倦不少,揮手道,「你看著辦,下去吧。」
陸韶悄聲離去。
——
姬姮在總督衙門裡等了約小半個時辰,陸韶晃晃悠悠進來,她一盞茶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