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緊扣著手指,仍然敬聲說,「奴才知錯。」
姬姮疲憊的伸著懶腰,踢他一腳。
陸韶站起身,探手將她抱起來。
姬姮別過臉枕在他肩膀上,「本宮要沐浴。」
陸韶心熱如焚,勉強穩聲道,「奴才去叫空青姑娘來。」
姬姮冷眼瞪著他,「抱本宮進盥室。」
陸韶心頭劃過漣漪,迅速抱著她進了盥室。
這間盥室很大,裡頭挖出來一個暖池,是仿著姬姮在宮裡時的習性建造的,池中水冒著熱氣,連著地面都浸滿濕氣。
陸韶放姬姮在矮榻上,她張開手臂等著他來脫衣。
屋裡暖和,她穿的緋色大襟長裙,陸韶解掉後,裡頭貼身是素紗主腰,開襟則用銀扣銜著,那纖瘦腰身被裹得不盈一握,陸韶眼底竄出火,手下越加穩,挑開銀扣將其褪下,視線略過那豐潤就垂下頭兀自將這艷景藏在心底。
他攙著姬姮進池中,姬姮靠著池壁昏昏欲睡。
陸韶捏著巾帕小心擦洗,一如先前為她洗腳那般,絕不讓她有絲毫不適,眼見她的腦袋要沉進水中,陸韶伸手將她的後腦勺托起來,她睡沉了,無知無覺的被他握著,長發盡數落在他的胳膊上,猶如無法憑依的浮萍,只能靠著他生長。
陸韶摩挲著她的臉,白瓷一樣的玉人,嬌貴涼薄,想堵住她的唇,將她養在手裡,再也不用聽那些傷人的話,從此只能看著他,駙馬什麼的,都去死。
——
陸韶出屋已是深夜,鬼臼候在院外要跟他打架。
陸韶伸腳朝他身上踹,「殿下剛睡下,吵醒了你想挨罰?」
鬼臼撓著腦袋,退到外頭,氣道,「殿下為什麼準許你隨意進出她的屋子?」
陸韶轉身沿屋廊往下,根本不理會他。
鬼臼攔在他跟前,「你告訴我!」
陸韶神色陰寒,「因為咱家是太監。」
他意有所指的垂著目光定在鬼臼腹下,鬼臼立時朝後跳,吵著道,「你別想獨佔主人!主人也是我的!」
陸韶眼含陰鷙,「那你就閹了自己。」
鬼臼立時呆愣住。
陸韶冷呵一聲,推開他沿著石階轉出屏門。
鬼臼低頭看著自己,突然痛心疾首,連拍著自己腦袋,鑽回廡房去了。
陸韶才要出公主府時,和京墨碰上,她手裡提著藥材,顯然是準備回家給弟弟送藥。
「姑娘的弟弟怎麼樣了?」陸韶問道。
京墨略微窘迫,「他沒什麼事。」
陸韶淺笑,「姑娘送弟弟進國子監打雜,原也是想讓他在裡面學習吧。」
京墨捏緊手,她家中貧寒,自己也是奴藉,好不容易跟在姬姮身邊,才找了關係讓弟弟進國子監,哪怕是打雜,在裡面也能學到東西,可現在這般,她弟弟的前程就真的沒了,在公主府做活計,往後一輩子沒出路,誰會願意苦一輩子?
陸韶伸指頭纏著帽沿邊的組纓,溫笑道,「咱家從前說的話仍作數,御馬監缺的典簿還給姑娘弟弟留著,只等姑娘想明白了,咱家絕不虧待了他。」
京墨緊咬住唇不答話。
陸韶拍拍胳膊上的灰,悠哉的出了公主府。
——
陸韶回御馬監衙門時,就見王歡等在門口,擠眉弄眼的跟他道,「劉公公讓你去他府中。」
陸韶點點頭,快步越過衙門,沿御道往劉府走。
劉乾是皇后身邊的紅人,他的府邸離皇宮特別近,方便宮裡傳喚。
陸韶進劉府已經是後半夜,劉乾屋裡亮著燈,他站門口就聽到裡頭有怪異的鷹叫聲
陸韶敲一下門,屋裡劉乾應一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