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棋點點頭:“本官瞧了瞧你的卷子,還算言之有物,只是激進了些。”
沈慄聽了有些詫異,封棋是內閣首輔,一個閣老怎麼想起來去看院試的卷子?
封棋是特意去挑沈慄的卷子看的。
作為內閣首輔,封棋要操心的事多了。國家的政策,案上的摺子,皇上的奇思妙想,東宮的一團亂麻。
與他同是閣老的太子太傅錢博彥在宮門夜開案中表現的過於冷漠,如今太子對他雖然尊敬,卻不再信任。
東宮裡影響太子的人雖多,但最得帝國繼承人親近的,當屬沈慄為首。
這年輕人也確實有能力。
按理說,這個歲數的小年輕,還在出錯和積累經驗的階段,能在官場中混住了,都算俊傑。偏偏沈慄是個奇葩,做事能縝密周全到這個份兒上的青年,以封棋的閱歷,也是頭一次見到。
但凡沈慄插手的事,總能有個不錯的結果。
作為首輔,封棋當然會注意到他。只要東宮不倒,將來這年輕人必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院試之後,封棋得空的就時候吩咐調出沈慄的卷子來看。院試是要考策論的,既是策論,必然能體現出其人的政治觀點,封棋是想衡量一下這個能影響太子的伴讀到底“合不合適”,該不該任其留在太子身邊。
沈慄激進了些,但年輕人嘛,氣血方剛,正常,以後踏入官場見的多了,自然會穩重起來。封棋對沈慄的評價還好。
這份心思沈慄當然猜不著,好在首輔大人的態度還不錯,沈慄也沒當回事。秀才和首輔的距離太遠,只要封棋沒有敵意就好。
窩窩兒一覺起來,只覺腦袋裡有人在敲,喝了份醒酒湯才清醒些。歇了會,跑去找那位侍從殿下。
這位爺正對著銅鏡貼鬍子,聽房門響起,先伸手抽出旁邊放著的彎刀。
窩窩兒連忙道:“殿下,是我!”
這人才轉過頭,露出一張堪稱俊美的臉。
“你跑到這裡做什麼?可曾被別人看到?”這人皺眉道。
窩窩兒賠笑:“兀輪殿下放心,下官都安排好了,不會被人發現。”
“這是盛國人給安排的住處,難保不會有人監視。”兀輪不悅道:“到底是何事?”
“殿下,下官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您說萬一被人發現您……”窩窩兒苦著臉。
“那又如何?”兀輪冷笑:“真是膽小如鼠,我一個王子,就是被人看出來,只說是開個玩笑就好,盛人軟弱,他們還敢拿我怎麼樣?”
窩窩兒低頭不語,心裡腹誹,盛國人看起來長得不壯,渾身都是心眼,使起壞來誰知道能會出什麼事?
兀輪嘆了口氣:“窩窩兒大人,你心裡罵人的時候眉毛會動。”
窩窩兒連忙抬手捂住眉毛,忽然醒悟道:“殿下,你詐我!”
“所以還是在心裡罵我了。”兀輪罵道:“就知道你低頭的時候不服氣!”
“小臣沒有不服氣!”窩窩兒辯解道:“小臣只是不明白殿下為何一定要殺那個沈慄,這人現下是盛國皇帝和太子眼前的紅人,他老子沈淳也不是好惹的,想殺他實在不好下手!”
“你知道什麼!”兀輪嘆道:“我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下手不易。不過,小王想了又想,若能殺了這人,與我來說好處多多。”
“你也清楚,父汗的兒子太多,他老人家倚重大哥三哥,偏愛最小的倪力呼倫,剩下的兒子都不值錢。小王如今是有力沒處使,想出頭,自然要做出些事來。
這個沈慄三年前殺了忽明,又因為他致使李朝國大戰草草收場父汗當時就頗為惱怒,聽說前段時間咱們北狄的釘子們被抓住,也與他有關。要是殺了他,在父汗面前,小王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