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起來的眼神,不耐道:“何二公子,請回答我的話,你是否曾與安守道聯絡。”
何溪冷哼一聲,漠然不語。
沈慄嘆息道:“來人啊,何二公子身懷錢物,偏扮作乞丐討食,影響大同府民聲,把他帶出去遊街。哦對了,叫衙役們給他鳴鑼開道,讓百姓們看看這世家公子的風采。”
那浩勒與邢秋差點噴笑出來。什麼風采?何溪如今還是一身乞丐服呢!
這要是讓百姓們看著,大名頂頂的何家二公子,素有賢名的何溪蓬頭垢面,一身破爛,好像半年都沒洗過澡的樣子……
何家莫非已經窮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是這位二公子有要飯的癖好?
雖然也有狂士放浪形骸,可名士也是“士”好不好?你可以赤腳散發,但你不能不洗澡啊;你可以絕食,但你不能捧碗求食啊,那什麼,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你可以狂放,你可以失禮,可你不能不要臉啊!世家的公子,讀書的清貴,朱門酒肉臭,偏要做乞丐,這不僅是丟自己的臉面、何家的臉面,這是給整個“士”的階層丟臉!
今天何溪要是真就這樣“遊街”,死了都怕被人罵,何密就是再看重他,也得把這個不肖子孫逐出族譜以謝世人!
沈慄頗有興致道:“嗯,何家前幾年才出了個名動天下的‘好大休書’,如今再來一個‘易裝討食’的公子,好啊,一門雙傑,男女都沾,何家的家風果然非同一般,非常人之所能想,之所能及。”說著,沈慄還一本正經的朝景陽方向抱了抱拳。
名動天下?以何家的地位,出了這樣兩個名動天下,搞不好還要在史書上留一筆,遺臭萬年。
就算何溪臉上抹著厚厚一層灰,眾人也能看出他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最後變得五顏六色。
那浩勒與邢秋忍俊不禁,沈慄卻覺得這個主意甚好。何家與沈家現在不但是世仇,還是政敵,任何一樣兒都夠兩家子弟死掐了。這種仇怨可不是打打群架就完事的,失敗者搞不好要破家滅族。何溪得了機會就給沈凌下絆子,沈慄如今得了機會,也不會輕易放過何溪的。
“快來,照我說的去辦。嗯,這樣,竹衣,準本筆墨,待我為何二公子書文以記之。”沈慄滿面笑容道。
邢秋到底忍不住了,一轉身捧腹大笑:“啊哈哈哈!何家的家風,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哈哈哈哈!”
那浩勒頗為講究威儀,卻也忍俊不禁,只好抬起袖子掩著嘴裝作咳嗦。
“豎子!不當人子!無賴子!”何溪口不擇言罵道。
沈慄只當是耳旁風,只催促道:“快快快,敲鑼的呢?”
何溪徹底失去的了世家子弟的風度,跳腳道:“我是何家子?汝等安敢辱我!”
“照沈慄的主意去辦。”忽然有人在門口道。
眾人看去,卻是太子來了。
何溪認得太子,驚道:“太子殿下,您說什麼?”
太子也不理他。在三晉這幾個月隱忍的日子叫太子的心裡一直很是不悅。這是太子頭一次直面臣子的惡意。在此之前,太子從來沒有想到過,世上還能有丁柯安守道這樣敢於明目張膽地威逼自己,甚至意圖操縱自己的大臣。
而何溪,這個出身世家,暗中籌謀殺害自己,試圖影響皇位歸屬的人,則更加讓他厭惡。
如是以前,太子抓到何溪這樣的人還可能將之押往景陽,等著三司會審明正典刑,但如今太子卻沒有那個耐心了。
沈慄說的有理,在何溪身上十有**是得不到什麼有力證據的,既然如此,不如叫吾出出氣吧。
一百七十六章 顏面掃地
何溪終於反應過來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年輕人就是叫父親、四弟和二皇子恨之入骨,以聰敏孝悌,言辭鋒利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