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小金錶來看了看,卻見那指標已經快要抵達“捌”字上頭了。
白石書院每天的上課時間為辰正時分,也就是早上八點正。傅珺現在可是一點都耽擱不得了。
那車伕便急聲道:“姑娘請安坐。奴才馬上從另一頭穿過去。”
傅珺想了一想,就算馬上調頭轉到旁邊的岔路上,這一圈繞下來她也必須要遲到了。
如此一想,傅珺便又向前方看了看,卻見那群少年仍舊圍在路口,沒有一點讓路的自覺。
傅珺當機立斷,對涉江道:“把帷帽給我拿來,我們下車。”
涉江立刻便將帷帽給傅珺戴上了,又將傅珺上學用的包袱往自己身上一背,問道:“姑娘是想下車步行麼?”
傅珺點了點頭道:“只能如此了。時間來不及了。”
涉江只道了一聲“是”。便當先推開車門下了車。又叮囑那車伕道:“等過會人散了,你再將車趕至書院門外。”
那車伕不敢多說什麼,忙應了聲是。涉江便回身扶著傅珺下了車,替她略略整理了一番。兩個人便低著頭。徑往那路邊的店面門廊下鑽。繞過那群鬧事的少年,快步往書院的校門走去。
那群少年此時自是注意不到這路邊走過的人,他們的注意力皆在孟淵身上。
說起來。這孟淵當年也曾與他們一處胡混過,打過群架、遊過花街,也算是鬥雞走狗的一群狐朋。後來那溫國公見自家這個小兒子鬧得實在不像,便將孟淵一腳踢進了西北大營歷練。
如今這孟淵回到了京都,卻一掃往昔紈絝形象,倒去參加了白石書院的入學試,居然還拿了個第二名的成績,與他們這些當年的“朋友”卻是斷了往來。
這群少年向來便是京裡一霸,從來只有別人巴結著他們的,何曾被人這般對待?且他們也最是瞧不慣孟淵這等作派的所謂“公子”,因此便專門挑了個日子來堵孟淵,務要叫他好好見識一番他們這京中“霸主”的權威,那是絕對不容人小覷的。
看著眼前這群衣著錦繡的少年,孟淵只覺得無聊。
他漫不經心地抱臂而立,眼風往旁邊略略一掃,瞥眼卻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凝目看去,卻見那道秀氣的身影披著件極不起眼的灰鼠斗篷,正貓著腰、低著頭,悄無聲息地自那店鋪前的廊下快步行了過去。
孟淵那一雙斜飛入鬢的長眉便微微一蹙。
他有些想不明白,這時辰已經很不早了,傅四怎麼這時候才往學裡趕,且還是步行?平南侯府什麼時候窮得連個馬車也乘不起了?
孟淵不著痕跡地抬起眼眸,一雙如寒冰般冷徹的眸子,淡淡地往那群少年的身後左右掃了一眼,便瞧見了那輛被堵在圈外的馬車。
此時,那群少年見孟淵冷冷淡淡地站在那裡,對他們的威脅挑釁既不怒、亦不怕,就像他們不存在似的,不由個個面上皆帶了幾分怒意。
那當先的錦袍少年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戾氣。他驀地便自從人手中取過馬鞭,毫無預兆地向著孟淵當頭便劈了下來。
孟淵淡淡地看著那馬鞭劈向自己的面門,連躲閃一下的意圖都沒有。直到那馬鞭帶著尖鉤的鞭梢已經觸上了他的髮絲,他才閃電般地出手,一把便攥住了鞭梢。那鞭梢上的尖刺在他手中直若麵糰一般,輕輕一捏便彎成了一團。
那少年見狀先是一怔,旋即便是大怒,手裡加足了力氣去奪那馬鞭。卻見那孟淵將手腕輕輕一抖。
那少年只覺得一股絕大的力量自鞭身上傳了過來,竟震得他五指劇痛,手指不由自主地一張,鬆開了馬鞭,而他的人也被那股大力震得倒退了好幾步方才站穩。
孟淵倒提著馬鞭,手腕又是一抖。那馬鞭竟如蛇一般地扭曲起來,那群少年只覺得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