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還會驚奇,因為她也同樣驚奇著自己所感受到的那十倍痛苦。
但現在,在領略了自己黑貓的力量及感受外,她已不足為奇,並且接受很快。
“就算是這樣”,她輕輕接語,嘴角帶出一分苦笑,“卵巢最後不還是被切除了嗎?被割走的東西,哪還有復原的可能?況且,我也沒有所謂的二次生長能力。”
“如果我說,你可以呢?”他淡淡接話,冷靜回問。
小魚一怔,看著他,眸中淨是不可思議,“大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切除,是因為組織被感染嚴重,危急時刻,我們所採取的緊急措施。在行手術前,我與安藝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做好了對策。”停了停,南宮透薄唇微抿,“儘管,那只是設想類試行手段。”
小魚看他神色凝重,霎時間明白了,備受折磨和痛苦的,不只自己,當初在手術和抉擇時,南宮透面對的,比她要直接,更比她要煎熬。
“什麼手段?”她問,此刻已不掙扎,乖乖躺在他身下,聽他講話,“剛才,我聽你說有卵巢組織被冷凍起來,這個技術,我是清楚的,不過,冷凍卵巢組織的使用前提,是必須有卵巢存在才行。我的雙卵巢受損,聽jane說,已經被全部割除了。”
“我與安藝在做切除時,只切除了不完整受損部分,當然,受損部分佔據大半面積,理論上來說,它已不能在人體內進行正常工作,與被完全割除已沒什麼兩樣,只是,我和安姨及時取了組織進行冷凍,也記錄下與你卵巢匹配的指數,只待用一些手段修復,手術移植回體內即可。ane,雖然參與了手術,卻沒有完全參與過程,大部分手術治療時,都是由我與安姨單獨進行。安藝的手術整理報告,向來簡潔官方,不喜多語,她用了割除二字,來代替了全部過程,想必她是後來看了你的手術整理報告,下了斷言。”
“移植……”小魚喃喃,“要找到匹配的卵巢,不是很難麼?況且,移植這種手術……”
“器官移植手術,由20世紀中葉起就已經不是什麼罕見手術,五十多年前,就已經有將心臟移植成功的手術案例,而至如今,這種手術,在各種人體器官都可販賣的地下黑市,早已司空見慣。市面上,應眾醫學來講,不管是親體移植,中引移植,還是異體移植,在臨床技術早已成熟。而對於我們這些道上人來說,人體器官的移植手術也早已運用得當,只要有好的治療方法和操刀醫生,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麼,我卵巢受損的部分,又怎麼恢復呢?”小魚反問,“這才是最困難的問題,不是麼?”
“不難。”
南宮透微笑,眼角沒有任何擔憂,他黑眸垂下,長睫在臉間投上了一層倒影,映的他臉龐優雅之極,“只需把克隆與移植技術稍作結合,那麼便不難。只是,需要時間的實踐去完成。而你,我的魚小姐,韜晦待時,靜候佳音,你所需要的,是學會等待。”
一番言語,讓顏小魚陷入了沉默。
克隆———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很玄幻,也很遙遠,畢竟,在她的意識裡,和她所接受的法規教育裡,這都是不人道和違法的行為。
可自從見過南宮透的二叔,林墨,那個被提過,曾經被製造出一個鮮活克隆體並存活多年的男人,她就忽然覺得,一切,並不是想象中那麼難了。
她不知道他所說的方法,也瞭解不了他口中的技術,但她想,也許,只要能把這一切交給他負責,就夠了。
韜晦待時,靜候佳音,南宮透說的沒有一絲遲疑,臉面上有的只是他一如往常的自信與平靜。
也許,在他看來,這從不是一個值得讓他去失敗的手術案例。
可是,小魚的心裡,還是很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