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韓升道:“此事我先暫且迴避,劉小兄,有話明日再說。”
劉愈看了韓升一眼,心說這來告密的人來的還真是時候,城中有誰要造反劉愈尚未聽說,不過若真有其事,劉愈也沒打算大動干戈,這會破壞他平穩過渡的計劃。
“韓老哥不必走,不如留下來一同聽聽他說什麼。”
涉及到告密和謀反,這也就不是文臣應該管的事情,誰負責誰就要向皇帝通稟,而現在劉愈是代天子匡扶社稷,那劉愈也就能定奪。韓升明白這道理,他也知道現在的告密者多半是來邀功請賞滿口栽贓的小人,說的話也未必當真,而這時他留下聽並不合適。
劉愈卻執意讓韓升留下來,這既是表現出對韓升的一種信任,也是希望韓升能參佐一下意見,給一個理性的判斷。
劉愈讓瞿竹將那人押到潁翠殿周圍的一處偏殿中去,點燃了燈火周圍有些暗淡,劉愈往門口一站,看著跪在地上的告密者問道:“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那人抬起頭笑了笑,笑的一副奸詐小人像,道:“小人還是想單獨跟侯爺您面談。”
“就這麼說,單獨面談就不必了。”劉愈道,“再囉囉嗦嗦不肯說,可要拿你去法辦了!”
“小人這就說,小人這就說。”那人在地上磕了倆頭,道,“小人名叫童六,其實小人本就是藍相府上的一個知客,前兩日看到府上有幾個人來拜會我家老爺,在府上逗留了一些時間,這幾個人是……”
童六舉報了幾個人,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基本也都是原本袁博朗的舊黨,現在袁博朗已經身死,這些人去找藍和本也無不妥的地方。
“這些人,你都認得?”劉愈皺眉問道。
“相爺府上的知客,總要多認識幾個人,小人也是出了名的記性好,這才讓我家老爺吩咐去當知客。”
“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
“沒有,我家老爺很謹慎,將他們請進偏廳去商議,還吩咐府上的人不得靠近……”
“那你什麼都沒聽到,也敢來誣陷朝廷重臣?”
“借小人十個膽子也不敢來誣陷朝中大臣,小人雖然沒聽到我家老爺跟那些人商議什麼事,但在事後收拾屋子的時候,在火盆中找到了一張沒燒完的信函,看完之後覺得事關重大,這才來向侯爺您通稟……”
童六所說的信函已經在瞿竹的手上,瞿竹轉遞給劉愈,劉愈接過來看了看,一見到字型便心裡便覺得沉了一下,因為字型他也不算陌生,是楚王蘇哲的筆記,劉愈曾在隨楚王納糧時見過。而信函雖然燒的只剩下一半,但上面提及了廢立之事以及東山再起云云。
童六以為自家老爺要造反扶蘇彥再次登基,而劉愈則明白這根本是楚王一系跟藍和勾結的證據。但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栽贓誣陷,是楚王一黨來誣陷藍和和一些舊派系的大臣。事情也很好理解,既然這封信事關重大,藍和看完了要燒燬,何以會燒的只剩下一半還正巧被一個有心來告密的人發覺?
不管怎麼說,楚王一黨存在是不容置疑的,這事情肯定跟他們有關係。劉愈不得不慎重其事。
劉愈看完信,臉上微微一笑,瞅著童六問道:“童六,你的舉報很重要,本將軍覺得應該獎賞你,你想得到什麼獎勵?”
童六一副很高興的模樣,道:“小人不求別的,就是想娶我們府上的丫鬟娥兒為妻,我家大奶奶說要把她給我家大少爺當妾,小人……小人實在看不過去,大少爺為人不怎麼好,經常欺負人……”
劉愈心中苦笑一聲,這還是個情種,雖然他不知道童六說的“大奶奶”是誰,但他卻知道童六口中的“大少爺”,便是藍家第三代的長房長孫藍玉,劉愈老部下藍景的侄子,也是隋乂未婚妻的兄長,紈絝大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