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做好一切準備了吧。
出了門,福壽公公已候在外頭,雪和他的白髮融為一體,分不清哪是發哪是雪。
福壽公公半夜趕來,想必老皇帝是出了太醫們束手無策的事,也難怪太子剛才會讓她先明哲保身,要是老皇帝在她的醫治下掛了,不管她有沒有責任,怕都脫不了干係。
太子又交代了手下一些事,先扶她上了馬車,才上來,坐在她旁邊,幾個貼身侍衛在外邊騎馬而行。
霍香藥搓搓手,哈了口氣,待手暖了些,這才去抱那個暖爐,手剛感受到暖爐的溫暖,就被太子抓住了。
見他面色沉重,霍香藥想到此時的他確實如待在懸崖邊上,命好,登上權力的頂峰,命不好,就有可能跌落懸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想著便任由他握著手了。
二人一路沉默。
快倒宮門口時,太子才出聲:“我已安排好,待你診斷出治與不治,我會做不同安排,你待會只需按我的意思行事即可,至於皇后,此時此刻,你切莫對她抱有何幻想。”
他的意思,霍香藥自然懂,當下點點頭。
“若不能治,你會如何?”隔了會兒,霍香藥還是問出了口。
太子倒也沒多思考,只語氣淡淡地回答她:“安排昏倒的你回府,接你家人,其它按計劃行事,穩定大局。”
霍香藥想了想,又問:“懿王呢?你會殺了他嗎?”
太子臉上看不出表情。
“他若能清醒些認命,以後就做快活的王爺,我生母早逝,皇后是嫡母,名正言順的太后,當然,若李家非要對著幹,我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太子眼中閃過寒光,霍香藥懂那是殺意。他比懿王確實厲害許多,如此看來皇后千算萬算,怕也鬥不過他。
話剛盡,車已停。
不過一兩個時辰,路上的雪就已沒過鞋子。
“真是一場大雪啊。”
霍香藥伸手想要握住幾片雪花,然而,剛觸及,那經營的傢伙無聲無息就散開了,化成冰冷的水滴,從指縫間流逝。
“太子爺,霍姑娘,請吧。”
福壽公公半彎著身子在前邊領路,太監們提著火紅的燈籠,彎著腰,整齊地走在兩邊,倒像一排排麥浪。
一路直到老皇帝的寢宮,太子都未鬆開她的手,進了寢宮,跪在地上被皇后訓斥的昭儀娘娘朝她使了個眼色,霍香藥懂那個眼神暗含擔憂。
霍香藥心中一暖,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低頭已去聽老皇帝的心聲,沉悶的很,見他只是氣管被堵住,也顧不得太多,將老皇帝倒著,又拿出軟皮管□□吼間,吸出他吼間的濃痰和嘔吐物,這才放平臉色慘白的老皇帝。
殿中的一干人等看向霍香藥的眼神都飽含驚訝和敬佩,太子則有些擔憂。
吸痰這一招是極其噁心又辛苦的事,放下老皇帝時,霍香藥已經累得手腳泛酸,胃裡反酸,扶著椅子背就朝著臉盆吐起來了,晚上吃的那些還未消化完的事物全都吐得個一乾二淨,太子一手輕撫她的背,一手端來淡淡的橘子水讓他漱口。
待她吐完,老皇帝氣息已經穩定了些。霍香藥又讓太醫和太監照著她的法子定時給他清理吼間的濃痰,又讓昭儀差人多煮些川貝枇杷水和雪梨水。
老皇帝臉色恢復了些些紅潤,緊緊拽著林昭儀的手,指了指太子,又指了指福壽,又指了指宰相,太子應聲上前,老皇帝張著嘴欲說些什麼,但夾雜著濃痰的話語含糊不清,也確實沒人聽得清。這老皇帝這個時候不好好睡覺還嚷嚷個啥,枉費自己費心費力替他吸痰,惱歸惱,腳卻沒停著,自桌上娶了筆和白紙,將白紙遞給福壽,讓福壽在他面前攤開,然後把筆塞進老皇帝的右手中,拿枕頭墊著他的手肘,老皇帝憋著臉,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