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個東西,臉上的愜意凝固,腦袋裡的混沌散去,整個人陡然清醒。
明辰舀起一勺粥,抬頭時,看到原本靠在枕頭上的人突然縮到了被子裡,只剩一個頭在外面,像是一隻突然縮排洞裡的兔子。
「怎麼了?難道傷還沒好?」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霽雪搖搖頭,凝重地道:「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明辰很茫然,眸光定在她的臉上。
霽雪猜不透明辰的心思,只覺得他此刻審視的目光有些駭人,她臉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
到底怎麼搞的?玉兒做什麼去了?
為什麼不把她的衣服穿好?
現在弄得她裡外不是人。
明辰依舊從容地看著她,眸光清透。
霽雪臉上有些發燙,淡淡的紅霞從白皙的肌膚上透出。
雖說早就被看了個精光,此刻亡羊補牢似乎無濟於事,明辰本人也不介意,可這不代表她可以放下一切世俗。
她並不知道這種修道五百多年的聖者對這種事是如何看待的,她只知道,今日危急,明辰來救她,那時大可不必在意,可此刻卻是與禮數和男女之別都有關。
她穩了穩自己亂了的呼吸,鎮定地抬眸,整好對上明辰困惑的神色。
明辰思考了許久,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終於問道:「為什麼突然要我出去。」
「……」霽雪。
她望著那雙清澈的眸子,那墨黑的眼瞳好像清泉,在明珠的微光下清澈見底。
好像……有點不對……
這個反應。
不像是看淡世俗的樣子。
反而……
反而……
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
她把自己腦海里危險的想法清散,道:「我想整理下衣裳。」
明辰瞭然,端著碗,很乾脆地走了出去。
「……」
把粥端走了……
把碗端走做什麼?難道還怕她騙他嗎?
她錯愕了一會兒,確定門合攏了,起身低頭看了看胸口纏著的紗布,上面還凝著乾涸的血塊,她把紗布拆下來,露出的肌膚沒有一點疤痕,柔嫩白皙,好像自己拿神劍捅的那一劍是錯覺,她按在上面,有力的心跳清晰地跳動著。
貼身的裡衣早就鬆了,胸前除了紗布幾乎沒有遮擋物,她解開這些紗布,穿好自己的肚兜,絲帶打好結。
穿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明辰茫然的神色,手頓了頓,抬頭看向門口。
明辰正背對著門,將自己敏銳的聽覺收斂。
霽雪套上外衣,衣帶繫緊,確定自己沒有失態,才道:「可以了。」
明辰進來,看到她坐在床上,半靠著,目光從她的中衣上掃過,微微皺眉回想之前和現在有什麼不同,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差別,他也忘了出去之前霽雪的衣裳是什麼樣子。
想不出,他只好歸咎於大約是衣裳上有些褶皺,女子極其注重外貌,剛剛一定是撫平上面的褶子了。
子也拉著拂煦在外面的樹叢裡蹲著,燈影下,兩個人的影子投在窗戶上,男子端著碗,動作溫柔,女子的身形被紗幔擋住了,看不清動作,只是透過那一點點淺影,依稀可看出柔弱與嬌媚。
子也挑眉,手肘戳戳拂煦。
拂煦沒有什麼興趣,轉身就走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子也被潑了一盆冷水。
拂煦罵道:「如果你認為這個就叫入情,那我真覺得你是個白痴。」
子也:「……」突然覺得好委屈。
拂煦又道:「皙泉受傷,辰兒是如此照顧,夫人生病,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