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煦停下,驚訝地看著他。
「長生魔族,早就被鳳族的真火燒得一乾二淨,他從哪找來這麼多魔血?」子也疑惑地道。
僻靜的小路沒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子也停在路中間,風無聲地拂過,竹影斑駁,蕭蕭瑟瑟。
魔血……
拂煦思索著,卻也想不出明辰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那次他拿出五個玉瓶給她,告訴她其中一瓶是魔皇血,她那時只顧著完成他交代的事,沉浸在他要破境的欣喜中,全然沒去想長生魔族已經滅族六百多年,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魔血。
「拂煦,你有頭緒了嗎?」子也湊近她耳邊,輕輕地問。
拂煦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她轉頭,想去問子也,卻看到子也正期盼地看著她,而且靠的極近,她捏著他的耳朵。
「哇,我錯了。」子也哀嚎,「我就是想問問哪裡有,我也想去挖一點點。」
「你這心性,如何能修成大道。」拂煦無奈。
子也揉著自己的耳朵,離拂煦十步之遠:「我又不想修大道,我可不像你們這些聖人,修道都是為了和自己無關的蒼生,我的道只為自己,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天下,做好事的也沒見得有幾個會有好下場。」
「你……」拂煦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我說的不對?」子也挑眉,「我只要不存害人之心即可,旁人的命運與我無關。」
子也的油嘴滑舌她是見識過的,她就沒說贏過這傢伙的歪理,只好說別的:「剛剛進去,你為何把我推出來?」她跟在子也身後,前面被子也高挑的身形擋住,什麼都沒看到就被推了出來。
子也想起房內旖旎的一幕,就露出放蕩的笑容。
這笑容過於放蕩,甚至到了賤的地步,看得拂煦想朝著他臉上抽兩鞭子。子也還在笑,好像在想著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拂煦實在忍不到了,抽出自己的法劍,架在子也脖子上。
「我只是看到阿雪衣裳半解地躺在劍聖懷裡而已。」子也老實地說。
作為一個醫修,他治病時自是不在意男女有別,所以見到霽雪的樣子也並沒有什麼遐想,那時玉兒要更換紗布,霽雪傷在胸口,當然沒時間整理衣裳,人都要死了,還在意這些體面作甚。
可明辰那時候的神情實在是值得人去玩味,好像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突然墜落了塵網。
你以為他清雋冷淡,萬丈紅塵穿身不摘片葉,卻不知何時早已紅線繞身,難解難分,這世間不論是英雄還是仙君,終究難過美人關。
「僅此而已?」拂煦皺著眉,根本無法理解子也剛剛為何笑的如此放蕩。
「入情只需一眼。」子也宛若一個情場老手,煞有介事地說。
拂煦不以為然:「辰兒一心在劍道上,不然也不會到現在也沒有道侶。」從前那股子痴狂的勁,恨不得每日抱著劍睡覺,與劍成婚,每次她和夫人去仙劍宗看他,他都在練劍。
有幾次她陪著他去人間行走,也不是沒見過美貌的仙子或是容貌氣質過人的凡女,可他的目光,第一時間不是落在那些女子的臉上,而是她們手中的法器上。
有些仙子性格爽朗,毫不避諱地去追求他,他就躲在峰裡閉關,不管那些仙子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把他從仙洞裡叫出來。
倒是有幾個成功了,不過用的藉口是和他比試劍法……
比試之後,他熱情地指點那些敗在他手裡的仙子劍法,道她們比試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難怪敗的如此快。
她們明顯要的不是他的指點,而且比試的時候心思也全然不在他精湛的劍術上,當然會沒過兩招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