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雪本來以為自己對這種事能夠淡定一些,現在看來,她好像有點高估自己,任憑她從前怎麼的無恥,真來了的時候,到底還是會害羞。
好在明辰不是那種喜歡調戲人的浪蕩子,說的話也很正經,便讓她多了幾分安心,少了羞澀。
她抬手,準備去解明辰的衣服,卻看到黑暗中,明辰自個兒把外衫脫了。
「我幫你啊。」她茫然地道。
「不用了吧。」明辰說。他身子下意識地躲了下。
其實從剛剛他握住她的手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手不對勁了,身體也好像有點熱,反正就是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霽雪只當他害羞,他那個樣子也確實像害羞,雖然隔著暮色,但似乎能看到他的臉泛著淡淡的紅。
過了一會兒,男子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側,霽雪感覺自己的臉像是燒起來了,耳朵癢癢的,她想用手去摸,但終究是忍住了,這麼黑,什麼都看不到,睜眼和閉眼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她乾脆閉上眼睛。
她感受到一雙帶著薄繭的手從她的臉上輕輕地拂過,拂過的地方都有些癢,只是這隻手並未停留太久,一下子就離開了,她穩住自己的呼吸。
什麼聲音都沒有,只聽著自己的呼吸聲似乎有些不自在,她想了想,道:「說起來,我這幾日晚上睡覺,總感覺有人在扯我的頭髮,或者捏我的臉,有時候醒來還能看到臉上有淺淺的紅印。我還以為是我剛醒眼花了,你說,是不是你做的?」
她早該知道的,只是每次醒來發覺房間裡沒人,一個晚上過後,頭髮確實是一團亂,她便沒多想,她就是太相信明辰的為人了。
明辰一直都是一個行得正坐的端的人,這一輩子也從來沒做過這種見不得光的事,除了這件事,他自以為自己的修為高,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更不會被發現,所以從來沒去想要是被霽雪發現了,該怎麼解釋。
現在突然被霽雪問了出來,當然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晚上怕你睡著的時候掉到床底下,所以進來看看,不是故意偷看的。」
霽雪會信他就是傻子了,這種藉口也虧得他想的出來。
明辰聽到她不再說話了,心底慌了慌。
這段時間每天晚上他無聲地開門,來到榻邊,繡梨花的雲衾錦被裡的人兒睡得安穩,她真的從來不認床,也不認地方,不論走哪兒,只要身旁沒有太大的動靜吵到她,她就能一夜無夢到天明。
所以應該不會被發現才對?
而且,他記得,沒有用很大的力氣,所以怎麼會有紅印?
他越想越奇怪,想著想著便想起霽雪的真正性格,突然發覺自己上當了。她平日裡最會誆人了,說假話的時候眼神不閃,心不亂跳,跟真的一樣。
他有點生氣地轉頭,卻看到柔軟的錦被裡,她柔嫩似花瓣的臉透著淡淡的粉紅,像是春風裡嬌嫩的桃花,淺淺的,彷彿還飄著暗香。
長而黑的墨發鋪散在鬆軟的枕頭上,像是海里的海藻,飄柔順滑,睡前就已經把珠花首飾都摘了下去,整個的就像是一匹玄色靜美的錦緞。
他默了默,拈了一縷放在自己的手上,輕輕地握住。
霽雪察覺到他的動作,轉了個身,面對著他,纖細的肩膀從錦被裡露了出來,明辰皺了皺眉,替她掖了掖被子。
只是收回手的時候,他頓住了,猶豫了一會兒,慢慢地俯身,看著那柔白似初雪的側顏,微微湊近,凜冽的香味撲鼻而來,像是置身在一片紅梅林裡,周邊是皚皚白雪。
他有一次抬手從她的臉上輕輕地掠過,像是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快的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
臉上根本沒有留下紅印,他每晚用的都是這個力氣,果然是為了套他的話騙他的,他有些警惕的心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