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薇愣住了,她低下著頭,愣愣的看著,最終她原本白晰臉上慢慢的爬上了紅暈。她迅速的抬頭看易言依然沒有醒來,然後,她的臉更紅了,她蹲了下來。
易言覺得自己應該是沉寂了百年,沉眠安睡,當醒來之時,他只覺得意識輕盈無比,能隨風而直到遙遠,他覺得自己的意識薄如柳絮,能夠隨風到極遠之處才斷散去。
他的眼睛沒有睜開,但是他卻清晰的看到自己與周圍的一切,然後,他開口問道:“你那裡有衣服嗎?”
此時的張采薇自然不是蹲著的,她坐在遠處,頭也不回,一揮手,一件衣服飄隨風飄來,被易言接住了穿在身上,是一件道袍,有些小,卻能夠穿。
他像是沒有覺得自己赤身在張采薇的身邊有什麼不對,他說道:“他們都怎麼樣了,乙龍先生救出來了嗎?”
當然,他只是看上去很平靜,心卻在砰砰跳,即使是以他現在渡了一次人間劫的心依然還會感到不好意思。
張采薇依然沒有回頭,她坐在山的邊緣,說道:“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肯定已經不會有事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的好。”
易言微微的抬著頭,像是在聞著空氣之中的氣味,他說道:“那我們就走吧,我也感覺到了一點危險。“
易言與張采薇一起離開了紫荊山,離開時,易言發現山中的人少了許多,但是人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信仰之氣越發的濃郁了,甚至其中有些人身上氣息如火。
張采薇說那是狂熱信仰者,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獲得神術,他們的身上將自動的出現銘文,獲得拜上帝教的天條銘文。
在離開之時,易言也從紫荊山中獲得了不少資訊。
當他與張采薇來到離紫荊山十多里之外的一處路口時,張采薇停了下來,她說道:“我還要去天地的邊界建一座道宮。”她頓了頓,然後說道:“你最好不要與拜上帝教牽扯了太深的聯絡,要不然的話,將來會有大麻煩的。”
易言追問會是什麼麻煩,雖然他自己也能想象得到,但是還是想從張采薇的嘴裡聽一聽有沒有清晰而具體的說法。
張采薇說道:“每逢人間生亂之時,便是人間劫最重之時,這時老龍垂暮,新龍升空,既是修行人的大機遇,也是大劫,更何況現在是將有神國出現,滿清國之外,破法之風呼嘯,是千萬年來都未曾有過之變局,無論做什麼,都要謹慎再謹慎。”
易言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采薇一躍而上了青驢的背,青驢四蹄翻動,轉眼之間已經遠去,消失在了易言的眼中。
看著張采薇朝天地的邊界而去,他心中竟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覺得張采薇好像有了些變化,想了一會兒,一無所得,又站了好一會兒後,他才離去。
雲南的沐家的一夜覆滅讓整個滿清天下的南方,原本那如沸水一般的動盪頃刻之間安靜了下來。
普通人當然無法感受到這些東西,但是修行人則敏銳感覺到這雲南省中,來自滿清朝延的威壓一夜之間沉重了許多,在之前所有修行人只要進入至雲南省中,都能夠嗅感到空氣之中的動盪和混亂,滿清的威嚴只是許許多多雜亂氣息中的一種。
現在,這雲南省中,滿清的威嚴竟有了幾分要重新佔據主導的趨勢。這種狀況只有在康熙大帝平定三蕃時出現過,即使是後來的乾隆大帝執掌天下時,那時滿清已經入關統御天下許多年,卻依然無法做到讓滿清的意志佔據每一個角落。
只是那種強盛的氣息卻只是曇花一現,自今年年初之時,整個雲南的上空都飄著細雨,yīn霾的天氣讓人們心生了一絲的躁氣。
總督府的上空更時黑氣纏繞,即使是其中有一道紅光如劍衝宵,也無法將這黑氣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