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被一陣無名風掀起,按都按不住,直吹上半空,伴娘與伴郎奔去追,哪裡追得著。
只見白色輕紗如一隻大紙鷂似的,的溜溜翻過教堂尖,墜向那一邊去了。
眾人不由得一陣騷動。
振川也忍不住嘖嘖稱奇,一轉頭,卻看見如瑛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你!」
如瑛卻說:「好大的風。」
振川拉起她的手,「快走,你再不走,新郎新娘怕還要出洋相。」
如瑛掙脫振川的手。
如瑛抬起頭,神情楚楚可憐。
振川拖她匆匆離開教堂範圍。終於還是下雨了,振川嘀咕:「叫它停一停吧。」
如瑛沒好氣地問:「你以為我是龍宮三公主?」
「我不相信這不關你事。」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以後孫竟成闔家大小有什麼傷風鼻塞,都是我害的,全是我惡作劇。」
振川看她一眼,暗暗好笑,女人就是女人,不堪一擊。
「你一直鬼鬼祟祟笑什麼?」
「你不知道?」振川反問,「掐指算一算不就行了。」
如瑛不出聲。
「反正已經出來了,到我家來談天如何?」
如瑛點點頭。
車駛到一半,太陽衝破雲層而出,金光處處,振川看如瑛一眼,難道她真有控制天體執行之大能力量?看樣子又不像,她連孫竟成的心都抓不住。
唉呀呀,別再提孫竟成這個人了,一切已經過去。
振川說:「老區今天放假,我來服侍你。」
「謝謝你,我什麼都不需要。」
「音樂呢?古典爵士流行曲都有。」
「振川,說實話,你這樣哄著我,累不累?」
振川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吞一口涎沫,小心翼翼地答:「這話是歌星羅文說的:喜歡,就不覺累。」
「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就少了這間避難所。」
振川笑,「屆時你可以來喜歡我,哄著我。」
「你知道我對你另眼相看,振川。」
振川凝視她,「兩隻眼睛不夠。」
「什麼?」
「要加上心眼。」
如瑛不得不言他,「王約瑟答應你了吧?」
「他沒有選擇餘地。」
如瑛說:「我不會虧待他。」
「如瑛,你答應跟我說那次交通意外。」
「你想知道什麼?」
「每一個細節。」
「不曉得我還記不記得。」
「請儘量回憶。」
「我從家裡出來,車子開得很快,」如瑛說,「我一向喜歡快車。駛到第七號幹線,在倒後鏡中忽然出現一大團強烈的白光,照得我雙眼都睜不開來,車子失去控制便向山邊鏟去,醒來,已在醫院裡。」
這麼簡單。
「那團強光,是什麼?」
「我不知道,會不會是大型貨車的車頭燈?」
「我不認為如此,如瑛,車頭燈不會這樣厲害。」
如瑛也說:「你很對,當時我非常驚怖,沒有看清楚,事後也懷疑那究竟是什麼強光。」
「強光持續多久?」
「我不清楚。」
「幾秒鐘,抑或幾分鐘?」
「讓我想,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因為當時我不住問自己:我可是要死了,可是要回家鄉了。」
「那麼說來,約有兩三分鐘時間。如瑛,再想一想,強光是漸漸逼近,抑或突然出現?」
「我很肯定是突然,並不是由一點變為一片。」
「你在倒後鏡中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