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瑛的表情告訴振川,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振川喃喃說:「良藥苦口。」
如瑛說:「我幫不到他。」
「可以的,用你的內功替他療傷,使他混亂的神經恢復正常。」
「我還得去找那兩位朋友。」
語氣中彷彿有點轉機,振川看她一眼,略覺寬慰。
「他們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
「集中你的思想,呼召他們,他們會感應得到。」
「如果我會那麼做,也是為了你。」
「好,」振川嘆口氣,覺得如瑛是一條美麗的牛,「全為我,帳,統統算我頭上,我欠你良多,一輩子還不了,來世做豬做狗報答你,好了沒有?」
柏如瑛不怒反喜,笑了起來。
振川呆呆看著她,如瑛笑的時候極美極美,感覺如密天烏雲裡綻出的一線金光。
振川像是變了文藝小生,又嘆口氣,「我送你回去吧!」
柏宅有客。
如瑛噓一聲,「是柏如珏的母親。」
只聽得如瑛媽媽焦急地說:「她不是醫生,如何出力,我看你們是弄錯了。」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只此一次,以後再也不來煩你。」
如瑛拉著振川悄悄走進書房。
振川不再發表意見。
只見如瑛深深沉思,像是在回憶數千百年前的往事,臉上露出淒婉的神色。
過了十多分鐘,她抬起頭來,對振川說:「這次我答應你,但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他。」
振川喜悅:「快去告訴他母親。」
如瑛搖搖頭,「我才不與那惡婦辦交涉。」
她喚女傭,叫她請太太。
沒一會兒,柏太太進書房來,「如瑛,你回來了,振川,你也在。」
如瑛把母親拉到一旁,坐下,緊緊握住她的手,很溫柔地問:「媽,我們要不要理她?」
柏太太沉吟,「怪可憐的。」
「媽媽,你就是心腸軟,忘記他們怎麼對你。」
「乘人之危,報復得不光明。」
振川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聲採。
柏太太說:「只是,她今次找錯了人;或許,我們應當把容醫生介紹給她!」
「千萬不要。」振川衝口而出。
柏太太抬起頭,「振川最熱心。」
如瑛看著振川,輕輕說:「他呀,瞎來一通。」
柏太太笑了。
如瑛說:「媽媽,你去答應她。」
柏太太訝異地說:「說得出可是要做得到啊。」
「我有辦法。」
柏太太並沒有即刻出去,反而摸摸如瑛的秀髮,「不記舊惡,嗯?」
振川這才知道,柏如珏母子以往所作所為,可能真有點下流,他非身受,不會明白。如今連一向溫婉的柏太太都這麼說,可見如瑛也有她的道理。
如瑛對母親說:「這次放過她。」
「好極了。」
如瑛忽然說:「媽媽,你同容醫生,也快了吧?」
柏太太面孔刷地漲紅,急道:「你在說什麼,瘋瘋癲癲的,幸虧振川不是外人……」她推開如瑛,奪門而出。
如瑛問:「她怎麼了?」
「她不好意思,」振川說,「老式人嘛。」
「嫁了容醫生多好,正式做容太太。」
振川微笑,「好了,事情完美解決,我也該走了。」
「你居功至偉。」
「不敢當。」
「振川。」
「什麼?」
「星期六你真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