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川,請你控制你自己。」有點慍意了。
振川擦擦鼻子,「是、是、是。」
「我覺得你這次出門,會有危險,故此坐立不安。」
振川動容,「是什麼樣的災難?」
「我不知道,我早說過我是半桶水,」如瑛懊惱地說,「知一些不知一些,非常煩惱。」
「甲乙兩位沒有給你提示?」
「他們也很幽默,說不想製造預言家,更不會助長這種歪風。」
振川看如瑛一眼,「他們有他們的道理。」
如瑛深深吸進一口氣,「所以,這次只好用我這個三腳貓出馬。」
「如瑛,假如真有危險的話,你又與我在一起,你不怕牽涉連累?」
如瑛沒有回答。
車子一直向飛機場駛去。
這種問題根本多餘,自然毋需答案。
振川看著行李隨輸送帶而去,說:「現在還來得及打回頭。」
如瑛笑,「如何向公司交代?嗯,說你有預感,因為你查過通書,此行不吉不利,十分兇險。」
振川嘆口氣,「一個人不得不做他必須要做的事。」
如瑛點點頭,問:「可是雲斯頓邱吉爾的名言?」
振川一怔,「我還以為是尊榮的座右銘。」
「不管是什麼,上飛機吧。」
振川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與如瑛一起旅行,夫復何求,往樂觀方面想,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認識這些日子了,只有這一次,他倆可以單獨相處。
振川覺得很幸福很快樂。
他同如瑛說:「我就是一個這麼簡單的人。」
如瑛閉著眼睛,笑了起來。
振川剛探頭過去,想以行動表示心意,侍應生卻鶯聲嚦嚦地在身邊問他們要喝什麼酒。
振川忙正襟危坐,但輕輕伸手握住如瑛的手。
他注意到她並沒有蓄長指甲,手指敏感纖長,十分秀氣,普通一枚金戒指就足夠裝飾。
忽然,他聽到如瑛輕輕問:「人家,會怎麼想?」
振川愕然,「人家會想什麼?」
如瑛自言自語似說:「人家也許會說,天下都沒有女人了,只剩下一個柏如瑛不成,在整個同學會的男生中轉來轉去。」
振川要過了好一會兒才會過意來,十分訝異,他沒想到如瑛年紀輕輕,思想竟如此保守;可是一方面又十分欣喜,他一向怕那種一杯水主義的豪放女,一切攤開來展覽,事無不可告人者,誤解爛塌塌是大方。
振川心中百感交集。
過一會兒他答:「我是一個不屬於任何社交圈的人,一向聽不到別人說的話。」
「如果你聽到,會作什麼反應?」
振川看著她說:「如瑛,相信我,如果我堅持聽不到,沒有人敢來說給我聽。」
如瑛如釋重負,「就那麼簡單?」
「絕對簡單。」
如瑛又閉上雙眼。
振川總算把他的心事交代清楚,放下一塊大石。
一路上飛機極之穩定,航行得相當舒服,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
也許如瑛過慮了。
更或許,振川一廂情願地想,這是如瑛故意找藉口來拉近他,想到這裡,振川鬼鬼祟祟地笑起來。
如瑛轉過頭來瞪他一眼。
到酒店,振川立刻與總公司聯絡。
「我找卡拉威爾先生。」
「他不在公司,請問哪裡找?」
「我是香江分行的代表林振川。」
「啊,香江,請問林先生要不要留話?」
「我已抵達舊金山,想儘快約見卡拉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