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狗寶寶吃的特製罐頭,想說puma沒了牙齒,沒有願意徒手碾碎肉塊的我,讓他吃些事先碾碎的肉塊比較好。 但開啟了的罐頭放在地上,puma去連嗅一下都不肯,身體一直坐或躺,起來走幾步路都意興闌珊。眼睛骨溜骨溜地看著我。
我捏了點碎肉在手指上,又沾又騙的,puma才勉強吃了點。 唉,這樣叫我怎麼放心去醫院?
鄭重地交代奶奶要多費點心神去喂puma,不要以為肉放在地上puma不去吃就是肚子不餓、要想辦法捏在手上誘引等等。 但我心底知道,這些提醒都是多餘的,畢竟我的手跟別人的手,對puma來說當然不一樣。 在媽面前,我藏不住秘密,憂心忡忡跟媽說了puma好像沒有好起來,又快死掉了。 「應該快點喂puma肝藥加風速克達(一種感冒藥水),以前puma怪怪的,我就是這樣子喂他。」媽躺在並床上,打手機給哥,交代他務必這麼喂puma。 我趴在病床旁的欄杆上,希望媽是對的。 哥上了臺北找論文指導教授,弟弟也跟著上去。
再度只剩下我。2004。12。08
早上,在輸血小板之前,發生了一件讓我超級內疚的事。 護士定期幫媽抽血檢查血液成份的比例,針抽出後,護士要我幫忙壓住傷口,我依言做了,卻不夠大力。結果十分鐘後,媽被抽血的手臂處瘀青腫脹了一大塊,我簡直傻眼。 「那個是因為血小板不夠啦,所以血管比平常還要容易破裂,以後要壓大力一點。」護士解釋,媽也說了我幾句。我有夠想撞牆。 而媽開始觸目驚心的咳血。 同樣是因為血小板嚴重不足的關係,不管是喉嚨黏膜或是肺部的微血管,都很容易因為劇烈的咳嗽受損,加上空調的空氣有些乾冷,黏膜比平常更容易幹。 媽將一張張衛生紙小心翼翼包住咳血,一邊看著我們兄弟記錄的溫度表,研究自己發燒的週期與規律,並開始指揮我跟護士討退燒藥。 「我很不想再發燒了。」媽說,解釋自己很可能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發燒,而溫度計也的確顯示媽的體溫正緩步爬升中。 我的心一直揪著。
為了平復對媽咳嗽的不安,我又開始抄寫心經。 護士終讓媽吃了退燒藥。媽開始盜汗,我拿毛巾幫忙擦著媽浸溼的背。 我又說起了puma,我很擔心他會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死掉。 「說不定puma是看我都不在家,知道我生病了喔,所以他才跟著生病。唉,你們不在家的時候,我都馬跟他說話……」媽說,似乎有點安慰puma的心有靈犀。 媽正在發燒與溫燙中徘徊,左手注射抗黴菌的藥,右手輸著血漿。
而很好玩的十二包血小板,剛剛才注射完畢。 「一定是這樣啊,所以媽,妳把眼睛閉起來。」我說。 媽聽話,把眼睛閉起。 「媽,妳現在開始從彰基回家,然後去看一下puma。」我說。 媽點點頭,半皺起眉頭。 我可以感覺到媽腦中的影像正如電影膠捲抽放著。 「我現在走到彰基樓下了,我要騎腳踏車回去了喔。」媽說,眼睛依舊閉著。
「好啊。」我欣然。
「我看到puma了,唉,我要跟他說什麼?」媽睜開眼睛,問我。
「就說puma你趕快好起來啦,要努力吃東西。」我說。 媽又閉上眼睛,嘴巴喃喃有辭一番。 「說完了,我要回彰基了。」媽說,像是鬆了一口氣。
「嗯,快回來。」我同意。
「好累,騎這麼久,好喘。」許久,媽又睜開眼睛。
「嗯,puma一定會好起來。」我點點頭,很感動。 然後媽繼續睡,我則一邊抄寫心經一邊監視血漿的注射進度。
好不容易血漿打完,媽醒了,燒也退了,護士注射的止咳的藥水也生效,媽不再那麼大力地咳嗽。 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