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肚子疼,「這段倒說的有趣。」
他看她一眼,接著說,「尹寶山,江湖中最神秘的人物,無人知道他從何處來,亦無人知道他將去往何處。此人來去不定,嗜好飲酒,韋能、程四海皆是其酒友,但不知為何與弘法大師乃是至交,但此二人似乎至今未曾較量過武功高低,故當今江湖之中天下第一之名至今無人可以冠以……」說完這段,他突然問道,「江湖之中,至今沒有個第一麼?為什麼不將所有高手都拉出來較量一番?」
一席話說得她實在費解,笑得不行,「想知道哪國兵強馬壯,非得所有兵馬一起出動,拉到一塊兒空地上溜溜嗎?若真這樣,不被人趁虛而入,端了老巢?」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
接著又念道,「尹寶山其輕功至強,故揣測其騰掠之技乃是世間失傳輕功《隱霧飛花》;又因此輕功路數與《悛惡劍》乃一脈相承,故世人揣測此人亦懂得此門功夫。見過尹寶山者,曾如此描繪此人面貌:『背六絃琴,藏悛惡劍,別玲瓏壺;俊秀玉人,武功蓋世。』江湖無數痴怨女子為之心折,為其爭風吃醋;李碧桐、李碧梧姐妹為此相殘,一人落髮為尼,一人入邪道殺戮無數,此等慘劇令舉世震動,尹寶山卻仿若渾然不知,就此遠遊而去,多年不見蹤跡……故世人又贈名『鐵面郎君』。唯一江湖伴侶乃是仇歡,二人育有一女葉玉棠。」
葉玉棠道,「說得倒是也沒差。只是那六絃琴裡有沒有劍,我倒不知道了。」
他突然擱下書,盯著她看。
她笑了,「看我幹嘛?」
他道,「爹孃皆未成婚,那便無人催著棠兒成婚了。真好,若我是棠兒,我也不成婚。」
她嘁地一聲,又問,「後頭還寫了些什麼?」
說話間,他自己已又讀了一行,不知讀到什麼,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臉都有點紅起來。
一聽她發問,知道她亦感興趣,捧著書,從遠處滾到近前來,和她裹著被子,腦袋挨著腦袋趴在一處,攤開書頁,道,「來,棠兒,我們一起看。」
他翻到的那頁,左面畫著個高挑細瘦的女子,頭髮挽了個髻,戴黑璞頭,系長飄帶;手頭攜了截長棍,正作了個坐山虎式,看起來還蠻瀟灑。
右邊寫著:葉玉棠,師從鳳谷、四海刀宗、太乙劍派、日月山莊,拜入琉璃寺泓法大師座下。精通十八般兵器,熟知五門武學。其武功自成一派,外功勝在其「快」乃非尋常人所能及;而內蘊渾厚,亦是深不可測。一月之前隻身赴七星劍、天樞劍之戰,一戰而勝,得「開陽」武曲之名。其武功至強,進益一日千里令旁人拍馬莫及,故其性別男女,常令習武之人為此紛爭不休。因贈長生之誼,與長孫茂常被旁人戲稱為「江湖第一璧人」;後又有同門之誼,兼之又助長孫茂終南論劍一斬頭籌,若稱之為冤家俠侶,亦不足為過。實在十分有趣。
「……俠侶?」她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我,和你?是璧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是俠侶?」
長孫茂嘖嘖嘆道,「白紙黑字都這麼寫的。」
「這種渾說鬼話的三流誌異,誰信?」
「這本書一月能賣上萬冊。」
「我他媽……」
葉玉棠氣砸床。
長孫茂卻在一旁笑。
她看著此人笑臉,越想越氣,一手開窗,將書丟了出去。
長孫茂愣了一瞬,一個跟頭,追著書撲進雪地裡,栽出了個人形大窟窿。
葉玉棠站在床邊,赤腳踩在窗臺下,揚揚仍在她手頭那本書,樂得彎下腰去。
長孫茂從窟窿裡爬起來,臉上、褻衣皆沾滿了雪,一臉茫然。
雪花跟著風吹進屋裡,吹出嗚嗚的呼嘯。趁她不留神,長孫茂捉著她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