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覺得自己能行,就上。
人齊了後,酒保挨個招呼,問是要茶四樣還是酒四樣。茶四樣乃是黑龍潭毛峰配馬蹄酥、蓮花酥、核桃鬆糕與老鴰頭四樣點心;酒四樣則是一壺賒店酒,佐四樣下酒菜。
葉玉棠叫酒保留了茶與酒菜,邊吃邊留意著下頭,遇到有意思之處,則隨口給他提點兩句:
「此人刀快,但也只剩下刀快了。對手卻偏去看他使刀,怎麼會不輸呢?」
「若你上,趁他全神貫注耍花刀,一腳往他胯下踹去,你看他倒不倒。」
「嚯,贏了!這是個懂的。不過這個下盤也虛浮,走路飄飄蕩蕩,好在他自己知道。」
……
長孫茂聽得怪沒意思的,「我怎麼個個皆是弱在『下盤虛浮』?」
葉玉棠道,「習武之人下盤乃是命門。興許這類人有旁的諸多弱點,但光此一點,便已足夠致命的。」
他道,「我以為天下武功相生相剋,要破這門功夫,必得使另一門功夫。講來講去,怎麼都是一回事?」
她嗤一聲笑了,「相生相剋……你當下棋呢,馬走日象走田,車走直線炮越山,兩人見面,大叫兩聲『殺』,還打什麼打?」
他偏頭一想,「倒也是。」想想又問,「棠兒既然如此有自信,為何現下不下去打?」
葉玉棠道,「得等擂主以及在座所有人都露了手,方才好給你說說如何贏。免得後頭有人來路不明,未完全施展身手,我倒沒把握叫你立於不敗之地。」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們只需等到無人再敢應戰之後,勝者與擂主過了招,再去挑戰即可。」
她點點頭。
說話間,臺下又戰了一場。下盤虛的敗了,上來個下盤還挺穩的公子哥。
葉玉棠分神一看,心道:「唷,這個怎麼還分心護著臉呢。」
長孫茂也探頭一看,道,「……這人我認識。」
她瞧著他臉色不大好,多問了句,「你同他有過節?」
「衛小侯爺,長安頭號風頭人物。」
「比你還有風頭?」
「長安全才,能文能武,身邊從不缺女伴。」
「學了幾年洞庭刀法。」
他一臉不屑道,「八年。」往下一瞧,瞧見一紫衫女孩,又恍然道,「哦,原是近來得威遠候孫女芳心。」
葉玉棠道,「你若打他,虛招往臉去,實招直往下頭去。」
「我倒是想,」他一笑,又如實說道,「我……打不過他。」
這小子,往日在京中想必被此人折了不少面子。
她心頭不快,瞧了會兒,嗤笑道,「洞庭刀瀟灑明快,形意流暢。我看他使刀,重形不重意,必是為著討女孩子歡心才學的……徒有花架子,想必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
長孫茂聽她這麼講,一笑,想必心裡有點開心。
不過哪怕花架子,到底也有虛虛實實八年功夫打底。此人一出手,在座眾人皆知他厲害,一時無人敢上前應戰,倒是正好。
她道,「既如此,那咱就開門紅。走,師姐帶你揍他去。」
長孫茂:「……」
猶豫之間,衛小侯爺見無人來戰,志得意滿,直向擂主宣戰。
擂主拎著八截棍,跳到擂臺另一頭,和白衣衛小侯爺相對而立。一胖一瘦,一矮一高,一兇悍,一優雅,場面很是好看。
四下呼喝聲起,場子一下就熱和起來。
葉玉棠也跟著激動了一陣,但究竟也沒讓她激動太久。
擂主自稱「追魂手」,擅外家功夫,使八極棍,變化雖少,每一式卻也都在他能力範疇之內。強在發力剛猛迅速,尋常人挨不了他幾棍